地大哭出声。
“阿苓哭着告诉我,你中了毒,快死了,我怕你死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不想你死前记得的我们的最后一刻,是我把你的木雕摔了,阿照,我不想你难过。这儿这么冷,我想了一路,我好怕见到你的时候,你冷冰冰地躺着,毫无呼吸。你说你要当我的亡夫,但你也不能真当呀!”她抓着他的手,在马背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了好了,我没死,我还活着。当时我说的是气话,我怎么会真死了,你这么身娇体贵的,我死了谁来伺候你?”谢星照手忙脚乱地去擦她的眼泪。
眼泪太多,如断线的珍珠链,圆滚的一粒粒落个不停。谢星照擦得慌忙,一边又拍着她的背,慌手慌脚,心中又疼又愉悦。他索性安抚地去吻她的脸,将酸涩吻去。
祝云时被他轻柔地亲着脸,渐渐止了哭声。他郑重又珍惜地在额头落下一吻,如在亲吻失而复得的宝物。“你说我是你的亡夫,是不是意味着,你还想嫁给我,还想和我做夫妻?”祝云时抽噎着,他问得这么直白,直接捅破了他们之间的窗户纸,面对他炽热的目光,她反倒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那既然你都守了诺,本郡主见你悔改态度良好,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吧。但你以后不许骗我了。”
她闷闷道。
话音刚落,她立刻被他紧紧抱住。
他抱着她微微发颤:“我不会再骗你了,说好了,那你以后也不准再说和我分开。”
祝云时闷在他怀里,轻哼了一声,声音还染着厚重的鼻腔:“不说就不说。”
谢星照笑了笑,又去亲吻她的脸。
小郡主哭得眼睛红肿,挺翘的鼻尖都发着红,白嫩脸上更是泪痕满布。她乖乖地抱着他的腰腹,任他在脸上落下轻柔的一个个吻。他的脸部线条依旧锋利,却落下了这两个月的沧桑,变得瘦削了些,就连本来冷白的肤色,在这几月的风吹日晒下,也黑了几分。他墨黑的眼盯着她,眼中情潮翻涌,嘴唇缓缓下移。祝云时修长的手指抚着他的下颌,心疼道:“阿照,你黑了。”即将落在她唇上的吻骤然顿住。
祝云时不明就里地看他骤然抽离,面色蓦然变得黑沉,紧抿的薄唇艳然不悦,瞳孔漆黑。
“怎么……”
“你这是嫌我丑了?”
啊?
祝云时愣住。
谢星照抿了抿唇,不悦极了:“我知道,你喜欢沈凌江那种清贵文雅的文人做派,如今我黑了些,就入不了你的眼了。”他沉声补充道:“但你如今反悔来不及了。”祝云时失笑,好笑地戳了戳他硬实的腰腹。“谢星照,你好小气。都那么久的事了你还记挂着?你不是都知道我认错人了吗,哪里就是喜欢他的脸了?”
谢星照紧紧盯着她,面色稍缓。
见他还有些不高兴,祝云时难得耐心地哄他:“我喜欢你是喜欢你的人,喜欢你为百姓操心,深谋远虑的抱负,喜欢你的聪明,还有处事的果断利落,总能发现别人发现不到的角度。”
她顿了顿,难为情地抿了下唇:“也喜欢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谢星照看着她的眼神含着讶异,几息后亮了起来,晶莹的月光洒在他眼里。唇突然被亲了一囗。
祝云时立刻缩了回去,警告地瞪他:“不许再生气了!”谢星照内心霎时软成一片,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他将她揽紧,下巴抵在她发顶上。
“郡主殿下这么夸我,我若是再生气,岂不是不知好歹?”祝云时捶了捶他坚硬的盔甲,憋着笑装作正经道:“知道就好。”大
祝云时千里迢迢赶路而来,中途又被贡琮掳走,早已筋疲力尽。见到谢星照,她虽一开始激动难抑,但后来被他抱着,安稳又温情的氛围让她逐渐放松下来,眼皮逐渐打起架来。
她不知不觉就靠着谢星照睡了过去。
这是她两个月来睡过的最安稳的一觉。
直到她被轻轻晃醒。
“蚺蚺,到了。”
祝云时下意识揉了揉惺忪的眼,下一瞬就被他抱着跳下马来。她仍有些困,拢了拢斗篷又往他怀里缩,试图找一个舒适的姿势。突然间,抱着她的人脚步一顿。
“蚺妯!”
祝云时瞬间惊醒,下意识顺声望去,只见父亲焦急地站在不远处。谢星照似乎也有些无措,抱着她的手紧张地拢了拢,俊美无俦的脸也紧绷了起来。
祝云时的那一点瞌睡瞬间散了个干净,连忙从谢星照怀里跳下来,低着头的样子像是在认错的孩童。
“阿阿阿爹。”
南安侯板着脸,脸阴沉得吓人。
祝云时手足无措地站在那,不敢去看自己父亲的脸。她没给自己阿爹写信,让父亲来接应,一是因为怕分了父亲的心,更何况父亲派人来接应,万一影响了战事就不好。二来就是因为,她为了谢星照跑到边关来,父亲肯定要生气,没准她还没走到塍州,就被父亲派人带回去了。
所以她从头到尾都是瞒着南安侯过来的。
结果人还没到,就被贡琮掳走了去,父亲肯定是要发大火的。南安侯沉着脸走了过来:“太子殿下…”
祝云时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一个箭步挡在了谢星照身前。“阿爹,是我自己想来的,不关阿照的事。”南安侯一愣,随后恨铁不成钢又痛心地看女儿一眼。“蚺蚺,你将阿爹想成什么人了?!”
祝云时寸步不移:“女儿不是那个意思,但是阿爹上·.…”祝云时噤了声,但意思很明显,上回南安侯拿了护棍打了谢星照一棍,这件事她还历历在目,眼下是不可能让他再责骂谢星照的。身后的人似乎没忍住,轻轻笑了出来。
祝云时耳尖地听到了,几乎能立刻想象出他此刻愉悦的神情。祝云时背对着谢星照,看不见他的表情,可南安侯与他面对面,可是看了个清清楚楚,脸登时更黑。
南安侯无奈地看了眼女儿,到底没将她拉开。“此次多谢殿下,若不是殿下力排众议,率领一千多精骑突袭,蚺蚺也不知…“南安侯叹了口气,又道:“殿下的一千多精骑伤亡如何?”力排众议?!
祝云时下意识看向谢星照。
所以其实旁人是不赞成他带兵突袭救她,是他坚持要来救她?而且他只带了一千多精骑……
祝云时鼻尖一酸。
谢星照冲她笑了笑,随后应道:“祝伯伯放心吧,贡琮一方本就放松警惕,此次已被我们擒住。”
南安侯愣了一瞬,随后抚掌大悦:“贡琮竞被擒了?如此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