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老?”
岩李看他没说话,不由眉头微皱,试探呼喊。
郑三山摇头:“此事不劳堂主操心了,掌门突破声威浩大,归元境在天地雷劫面前,恐会被误伤。”
“郑长老不必担心,我们执法堂不会靠近,只在附近守候,谨防一些宵小之辈靠近,也好提前做准备。”
说着,他还面露不悦之色地开口。
“难道长老怀疑本堂主会阻挠掌门渡劫?”
岩李冷哼一声起身,“那郑长老未免也把在下想的太卑劣了吧,好歹入山八年,在下又怎么生出那等不义之心。”
“再说了,如你所说,我一个归元境,又能对那天地雷劫如何?”
郑三山闻言缓缓点头。
的确,归元境的实力,连靠近雷劫都做不到。
“既然郑长老不愿让我执法堂为宗门出一份力,那便罢了,告辞!”
岩李拂袖转身,似是生气一般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郑三山目光闪烁,在其即将踏出殿门之时高声开口。
“岩李堂主且慢。”
门口,岩李背对着郑三山,嘴角微扬。
……
复灵城,铁堂内。
沈安在一如既往地打着铁,哐当声远传。
淅淅沥沥的雨声嘈杂,趴在院墙上的孩童浑身湿透,正眉头紧皱着侧耳听。
已经接连下了两天的雨了,且雨势还有越来越大的迹象。
雨声嘈杂,闷雷阵阵。
如此环境下,对于他倾听里面的打铁声也有着极大的影响。
饶是如此,孩童也没有放弃,而是更加努力的去辨别雨声当中,每一锤落下的深浅。
沈安在打铁之余,往外看了一眼。
这小瞎子心性倒也坚毅,每一天都风雨无阻,前来听自己打铁。
他不免很是好奇,这个小家伙到底为什么对偷学炼器师技艺有这么深的执念。
一个普通人而已,又是个瞎子,没有境界在身,这辈子也难真正成为有名有姓的炼器师。
就算能打出灵器,也估计难有人找他。
毕竟……谁会浪费好不容易得来的材料,让一个瞎子来炼器呢?
随着最后一锤落下,沈安在托起剑胚,放入缸中接受灵液的淬炼。
“咳咳……”
院墙上的孩子似乎也知道今天的打铁结束了,压抑着咳嗽了两声后,跳下院墙离开。
“生病了?”
沈安在眉头微皱,御使清风飞起,远远看着熟练地巷子里穿梭的孩童。
他一边走,一边还捂嘴咳嗽,面无血色。
近日接连大雨,气候略凉,想来是受了风寒。
沈安在皱眉,询问了一番铁堂的人,才知道张一哲已经不在复灵城了,被调往了北道域。
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选择跟上了小瞎子离开的方向。
这小家伙体质孱弱,据张一哲说又是睡在破烂的棚子里,也没钱买药。
若置之不理风寒忽然恶化的话,很可能一夜间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沈安在一路尾随,脚下清风相托,没有露出任何脚步。
孩童在巷子里左右穿梭,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最终才停在一个巷子口,侧耳倾听。
似是没有发现附近有人跟踪,他才面色稍松,走入湿冷的破落小巷。
“这么警惕?”
沈安在眉头皱的更深了。
无论从哪一点来看,这个小家伙似乎都有些警惕过头了。
“咳咳……”
小瞎子一边咳嗽,一边走进那遮不住多少雨的烂棚子里。
他从角落里拿起早就放置好的破碗,里面只有一点馊了的米饭。
伸手掂了掂分量之后,小瞎子面露犹豫,喉咙滚动了好几下最终还是摇摇头,只拿手指头捻起一小撮放入嘴里,咀嚼了很久才咽下去。
吃完之后,他便将破碗放回了原地,尽管什么也看不见,但那双灰白死寂的眸子依旧紧紧盯着外面的雨水。
咕噜……
那一点馊了的米饭,根本不足以饱腹,但他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外面找剩饭剩菜了。
肚子不断在叫,他喉咙滚动着,有些控制不住地想把那破碗里剩下的食物也给吃完。
但最终,他咬了咬牙走出烂棚子,仰头张开嘴。
雨水顺着棚子瓦沿落下,滴入他的嘴里。
小瞎子如饥似渴地吞咽着雨水,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制止腹中的饥饿感。
沈安在看着这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如此举动,不免为止动容,心中长长叹气。
他轻轻挥袖,在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将一滴辟谷药液混入雨水当中,滴入小瞎子的嘴里。
小瞎子眉头微皱,鼻尖耸动之下砸吧了一下嘴,忽然神色大变。
他立马趴在地上,伸手疯了似地在喉咙里抠着。
干呕了好一阵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最后更是发狠,摸索着拿起一旁的碎砖,狠狠往自己肚子上砸去,随后再抠。
“呕……”
直到将刚才吃的那点东西和雨水全部吐出,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随后立马又警惕了起来,侧耳听着附近的动静。
“嗬!”
孩童龇牙嘶吼,表情凶狠,死死握住手里的碎砖。
看着这一幕幕,沈安在微微张嘴,眉头皱的很深。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他警惕到了这种地步!
本就受了风寒,刚才又喝了这么多雨水,小瞎子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心中信念强撑着,他早就该昏过去了。
沈安在长叹口气,摇头上前。
没办法了,再不出手的话,这个小家伙很可能熬不过今晚上。
“嗬!”
听到脚步声临近,小瞎子怒吼出声,拿起碎砖胡乱挥舞着。
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