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齐流云面色青红变幻,几乎要咬碎了牙。
筹备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久!
结果所有的一切,全都毁在了这对师徒手中!
“哼,你齐云道宗还真是尽出些白眼狼,养了他们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屡屡反水!”
莫刚也是面色阴沉难看,他来这里,已经是违背了天玄殿的规定了。
但为了那突破真祖的机会,他不得不冒险行事。
结果到头来还给他玩上这么一出!
“李无病,你好,很好!”
齐流云冷冷盯着地上的那具尸体,恨不得将其抽筋拔骨。
“怎么办,放任一个造化之体离开,待他成长起来,将来必是大患!”
莫刚沉声询问,面色凝重。
李长生的天赋大家有目共睹,将来若是复仇而来,谁也不好过!
“哼,造化大阵已经吸干了他的五行之气,他如今是废体一个,不足为惧。”
齐流云冷哼一声,看着虚空中不断涌现的天地之力,目光闪烁。
“好在那罪人死之前用生机填补了阵法的空缺,虽然不如造化之体的生命力,但也足以让我等更进一步了。”
“继续炼化天地之力,突破!”
一声令下,众人面面相觑,皆是点头不再言语,争分夺秒地盘坐在阵法四周,开始疯狂吸收天地伟力。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这个大道残缺的世界,他们这些天赋不高的人在这个境界想更进一步,无比困难。
……
极北之境。
一片风雪之间,虚空微颤,符光连连。
一道狼狈的身影被从虚空吐出,极速坠落。
砰。
若非此间雪地足够厚实,只怕从这么高摔下去也能摔死重伤的他。
殷红的血迹,染红了白雪。
李长生躺在茫茫白雪间,动弹不得。
随着体内五行之气的溢散消失,他双目渐渐漆黑,双耳渐渐朦胧直至再也听不到了呼啸的风声。
鼻尖传来的刺鼻血腥味也渐渐再无法嗅到。
甚至是无边的冰冷,他也无法感知。
听不到、看不见、无法感知、无法动弹。
他像是个死人。
但他的脑海中,却不断闪过李无病死前的一幕,不断响起那些话。
“我要你自封修为一日,站在这阵法中间,你可做得到?”
“长生,答应师父,别从阵法里出来。”
“长生,藏起来,好好活着……”
李长生的心,不再平淡。
他如今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愤怒、什么叫做后悔、什么叫做痛苦。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只是棋子,一直以来都活得漫无目的,似乎只是为了变强。
但今日他明白就算宗门、父亲都将自己当做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却始终有这么一个人与他人待自己不同。
他叫李无病。
是自己的师父。
师父很了解自己,知道如果一开始就表露出并不希望自己去死,而是打算用命换自己离开的话。
自己不会同意,哪怕跟齐流云他们拼的玉石俱焚,也不会乖乖站在传送阵内。
他知道自己明知会死,还是会选择听师父的话,封住修为,静待死亡。
所以他一开始什么也没说,只让自己自封修为,站在阵法之内。
所以,在最后他毅然送死的那一刻。
传送阵启动,自己却无法动用修为,无法出阵救人,无法反抗。
只能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无能为力。
所有的过程,师父从一开始就算好了。
“五行尽失,我已成废人一个?”
李长生的意识陷入了失神当中,有些呆愣。
大雪茫茫,很快将他的身形遮盖在了茫茫白雪之下。
从天才到如今失去所有一切,恍若梦一场。
唯一剩下的这一条命,还是用师父的命换来的。
这是李长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深感无力,第一次感到疲倦。
“我也要死了吗?”
李长生有些不知所措,他感知不到外面发生的所有事情。
五行尽失的他,也失去了感官,连灵气都无法感知,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一片黑暗虚无。
“不……”
忽然,雪地当中一只手探出,随后李长生颤抖着、狼狈着从雪里爬出。
“这条命……谁也拿不走,我要活着,我要长生!”
他七窍流血,看起来面目狰狞,哪怕自己听不见任何声音也在歇斯底里的怒吼。
“没有三朝龙脉、没有四域气运、没有五行之气那又如何……我一样可以……”
“一样可以……登峰造极!”
李长生那双血色黯淡的眸子,顺着记忆看向齐云道宗的方向,拳头攥紧。
“齐云道宗道子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李长生!”
“平天朝……等着吧,等我回去!”
冷冷说完,他不再犹豫,顺着视线最后看到的画面分析出下山的方向,踉踉跄跄地朝下走。
此地乃是极北之境,不光有土著,还有妖兽。
如此浓郁的血腥之气,搞不好会引来危险。
他必须尽快离开,拖到封印解除,然后恢复实力。
然而。
失去了五感,他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寻不到方向。
拖着一副残躯,时而摔倒在雪地,时而被狂风吹的站都站不稳。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出去了多远,还是一直在原地兜圈。
但他不敢停。
“没想到……曾经的道子李长生,四域武试第二者,今日落到了如此下场。”
清冷的声音响起,李长生听不见,但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