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红杏斋三楼雅间。
“吱呀。”
窗户被打开,一个穿着衣衫不整,长发凌乱的青年抱着外衣爬上窗棂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地上。
他四下望了望,飞快的窜进一条巷子里穿戴衣物。
而在雅阁内,两名女子躺在桌上,已是满脸绯红,酒气熏人。
“公子……喝完了,该办事了……”
其中一女子醉醺醺的,朝旁靠去,却“哎呀”一声摔了结实。
凉风吹进来,女子有些凌乱,酒气也醒了几分。
她怔怔看着大开着呼呼灌风的窗户,愣了一秒后反应过来,目光幽幽。
好家伙,借着先喝酒的名义,把自己和姐妹都灌的烂醉,然后人就跑了?
来这边的,哪有这么个玩法?
这小公子未免也有些奇葩了吧?
另一边雅阁,何不语躺在床上,轻轻晃着杯中茶水。
水面动荡间,映着在巷子里狼狈穿着衣物的青年。
“这小子,竟能这么快就破了老夫的封印,不错,不错,哈哈哈哈!”
大笑的动静令的旁边嘤咛一声,女子悠悠追转。
“怎么了?”
“没事,老夫高兴,你也来高兴高兴。”
“哎呀……”
……
“咳咳!”
穿戴整齐后,于正元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从巷子里走出来,就是脸上的红印看上去令他显得并没有太过正经。
他看了一眼红杏斋的方向,不免嘀咕着。
“这算哪门子的修行,这几个月来,除了听曲儿就是听曲儿,修为没长进、符道也没什么进展。”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
“唉,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挥出生死符更大的力量,让师父早些恢复记忆。”
正说着,他忽然皱眉。
“咦,为何我的乾坤洞天……”
他有些讶异,为何乾坤洞天内原本熠熠生辉的符光,现在有些若隐若现了起来?
“难道是……”
他目光一怔,想起来这些日子二师父每次都会封印自己洞天和符道的事。
“难道是因为这个?”
他目光闪烁,若有所思了起来。
“遁虚……”
天下万物,都有形有质,想要真正遁入虚空,便需要消失。
但若是真的消失了,又要怎么回来?
他摸了摸下巴,恍然点头。
随后,他试着牵引体内符文,汇聚成二师父之前封印他的模样。
这一下,他的洞天更加虚幻了起来。
“原来这不是封印符法,而是遁虚符!”
想到这,他又皱眉起来。
可师父又说想要领悟遁虚符,需要明白“天地在目”四个字,可这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呢?
“先试试?”
抱着不解的心态,于正元深吸一口气,随后周身虚幻的符文流转。
他一步迈出,却尴尬了起来。
自己的脚消失了,然而身子却还在。
“哎呦卧槽,谁他妈踹老子?”
正在他疑惑为什么会这样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骂声。
于正元探头一看,顿时将脚抽了回来,一脸尴尬。
街上有个行人灰头土脸,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左顾右盼却看不到是谁偷袭的自己。
只能啐了一口,放下句狠话离开。
“入点,落点,天地在目……”
于正元摸着下巴,细细思忖了起来。
他脑海中浮现出了青符峰的花花草草,山石树木。
随后,他闭上眼尝试了起来。
许久之后,他又忙摇了摇头,满头大汗。
“不行不行,太远了,根本无法将施展遁虚符连接两处。”
摸了摸下巴,他看向了红杏斋。
最近去的地方最多的就是这类风月场所,记忆也是最深刻的。
“二师父说,天地在人,在每个人的心,那此间我对谁又比较熟悉呢?”
他想了想,闭上双眼。
嘎吱嘎吱……
何不语正开心着呢,忽然皱眉马上拉上被子。
“兔崽子你做什么?”
于正元站在床前,一脸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弟子……试符呢,您继续,您继续……”
说罢,他想用遁虚符继续走,然而却发现此间除了师父之外,他再无了任何熟悉的人和地方。
尴尬之下,他作揖后转身打开窗户,又跳了出去。
“兔崽子,你走门不成吗,跳什么窗啊?”
何不语吹胡子瞪眼地骂着。
痛骂之余,他眼中又有些欣慰。
这小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悟了些遁虚符的要领,估计再带他走些年,也能随心所欲地施展遁虚符了。
真不知道这小子吃什么长大的,悟性竟然这么高。
“官人,您还开心吗?”
悠悠糯糯的声音传来,将何不语的思绪拉回。
他哈哈一笑。
“开心!”
……
街道上,于正元步履缓慢,一步步在这城中走着。
每走几步,他还回头看一眼,似是在丈量着什么,又似乎是在记着什么。
“二师父说天地在目,要走过天地,才能领悟遁虚之真意,悠悠天地如何在目?”
他不由想起沈师叔以前讲过的一个道理。
人不能坐井观天,要经常出去走走,扩展自己的眼界,站得高才能看得远,若待在井底,抬头看去那小小方圆便是所有天地。
“换而言之,我若走过了天地,再回到那井底,抬头看天,天就不再是那小小方圆,而是我心之所想,广袤无边……”
他喃喃自语着,有些恍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