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后退几步,为向问天构筑起坚实的护法屏障,同时以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轻语:“向兄,此行不可有失,我之信任,全在于你。”
向问天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右手迅速结印,指尖轻点前方虚空,仿佛欲以意志穿透无形的禁锢。然而,瞬息之间,他脸色骤变,左手猛地一抽,只见两根手指上原本鲜活的血肉竟已消失殆尽,只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苍白。冷汗沿着他的额头滑落,他心中暗呼侥幸,庆幸自己反应及时。
一抹白光自他掌心闪过,伴随着轻微的嗡鸣声,那被消融的血肉竟奇迹般地再生,恢复如初。向问天强忍疼痛,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帝君,此禁非同小可,乃是十方大禁中最为狠辣的‘肉身禁’。此禁专为折磨武者肉身而设,一旦踏入,便会被无尽道力反复凌迟,直至耗尽生机。”
他继续说道:“肉身禁之所以难以应对,是因为它能禁锢天地间的灵力流动,使得入阵者几乎丧失所有反抗之力。而武者体内灵力充沛,肉身又具有再生之能,这反而成为了致命的弱点,让踏入者最终只能承受无尽的痛苦,凄惨而亡。”
此言一出,林寒与众人皆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即便是素以勇猛著称的嬴苍,也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显然对这肉身禁的恐怖有了更深的认识。
林寒紧锁眉头,沉声问道:“可有破解之法?”
向问天坚定地点了点头,叹息道:“肉身禁虽强,却也并非无解。其外环绕有八十八道封印,需一一拔除,方能破开此禁。只是,这过程需极为小心,以免遭受反噬。”
他停顿片刻,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在此之前,还请帝君与诸位切勿轻举妄动,以免触动禁制,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而找寻并拔除这些封印,恐怕需要一些时间。”
林寒环视四周,见众人皆已严阵以待,便点头道:“时间宝贵,但更需谨慎。左旋前去召集援军,亦需时日。在此期间,我亲自为向兄护法,确保万无一失。待八十八枚封印尽除,我自会封镇天地,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准备。向兄则安心恢复灵力,以备不时之需。”
向问天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再迟疑。他闭目凝神,丹海之中顿时幻化出那熟悉的十九道棋盘,光芒大盛,却不再是往日那般悠闲对弈之景。
他双手结印,变幻出一朵复杂而神秘的莲花印诀,与棋盘遥相呼应,棋盘顿时剧烈晃动,其上三百六十一处光点闪烁不定,仿佛预示着无尽的变数。
“东十七、东三十四、东六十九……”
向问天口中急促地报出一连串数字,每报出一个,其余战将便身形一闪,按照指引迅速前往光幕之外,寻找那些隐匿于黑暗中的漆黑封印之物。
“找到了!”
几人返回帝君身旁扬起手中那神秘物事,林寒定睛一看,竟是一个个被符篆包裹起来的不明物体,充满着久远的气息。
只是这等演算似乎对于向问天来说极为困难,以他丹海九重巅峰的实力竟然也显得吃不消,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汗珠,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就连身体也开始打起了摆子。
要知道这可是丹海九重巅峰的武者,林寒实在是没有办法想象什么样的推算,居然能给向问天折磨成这般模样。
看见林寒等人手中的封印之物时,向问天强笑了一声,便又继续推演起来,丝毫没有停下手中印诀。
林寒有心想要打断向问天的演算,却被向问天一个眼神制止下来。
只是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报数也越来越急促。
“西五百六十一、西七百九十九”
话音落下,那种疲惫之感却是十分显而易见。
林寒无奈只得挥袖打断向问天的演算,冷喝道:“不要命了?你这是用心血去推算!”
向问天轻轻咳了一声,苦笑道:“帝君有所不知,这等天演心算必须一气呵成才行。”
“我若是停下,便前功尽弃,包括此刻也是一样,下一次再推算,便不知要推算到什么时候了。”
林寒还是摇头道:“那也不能只让你一人承受这么大的牺牲,你作为我苍族战将,不能牺牲在这样的一件小事上。”
“此地禁制为方幕,我等八人便两个人为一组,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逐步排查便好。”
众人没有丝毫犹豫,燕国几人看向林寒的目光之中也多了一丝感激。
当下抱拳领命,凌天峰主动留下要照顾向问天。
林寒点头,便直接让这两个人一组,自行其事了。
嬴苍和林寒沿着大阵东侧排查,很快便拔除了不少封印之物。
林寒好奇之下解开符篆,却被里面包裹的物事恶心到,原来那一块块不详之物居然是腐肉。
恶臭的气息弥漫,哪怕是见惯了杀戮的林寒嬴苍二人,也纷纷皱起了眉毛。
“想不到这肉身禁竟是以这样的东西作为阵眼,当真是恶毒至极。”
嬴苍怒喝,双眼之中的怒火显然已经无法遏制,冷哼道:“以往在试炼战场之中与幽族人交手倒是没有觉得如何,眼下这些人是有生命的存在,会思考,只怕更加难以对付。”
林寒撇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说道:“怎么?怕了?”
嬴苍缓缓摇头道:“在我成为战将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不会惧怕所谓的异族,看见这一幕我只是稍稍有些感慨。”
“生命如此可贵,他们却丝毫没有尊重。”
“一想到我居然跟这样的物种生活在同一块大陆上,就觉得不可思议。”
林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要明白,幽族和苍族既不同根,也不同源,想必在他们看来我们和家畜应该也差不多。”
“之前我大周被寄生虫蛊所侵害,无数武者便被幽族擒住,成为了批量制造寄生武者的容器。”
“你觉得这样事情,是人能做出来的吗?”
嬴苍双目露出了然之色,只是还没等他有所回复,南边便突然传来长啸之声,声音厉烈,如同猿啼一般。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一沉,便如旋风般朝南边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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