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到下课了,闻柏声往程子争那边看了好几眼,桌子底下的手指蜷了起来。
等到放学后,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就找时机和程子争说清楚。
但今天程子争似乎有事,放学铃声一响,他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东西,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背起书包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原本正在收拾东西的闻柏声攥紧了书包肩带。
刚洗完澡,眼皮还有些湿润,程子争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
他的房间很小,边角处堆了挺多家里的杂物,放不下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写字的桌子让他写作业,好在空气流通,不会太闷。
唯一有点突兀的,墙角处贴了两个铁挂钩,上面没挂东西,而是放了一根树棍。
那棍子长而笔直,整体是青白色的,大约一个硬币那么粗,上面分支什么都被清理干净了,表面还削得十分平整,可见主人的爱护。
就在程子争犹豫要不要下床把今天的错题再复盘一遍的时候,手机嗡的一声震动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是沿城的号码。
程子争的睫毛轻颤,心念一动。
会不会是……闻柏声?
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内心忽然浮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犹豫了一下,程子争还是接了。
“喂。”他的声音带了些懒。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对面传了出来,“我是闻柏声。”
果然是他。
程子争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一下,又在心里切了一声。
废话,就算没存号码也早听出声音来了,还用他在这自我介绍。
就连程子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从闻柏声打了电话过来,他眉眼的烦躁一下子减了不少。
枕套是老旧的样式,有些大了,四个角都有余出来的空间。
程子争撑手躺在床上,把玩着被套的一角,将它翻过来又折回去,漫不经心道:“干嘛,我准备睡觉了。”
闻柏声没说话。
四周很安静,连对面很轻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仿佛闻柏声就贴他耳边。
明明没有灼热的呼吸打过来,但程子争的耳朵却有些烫。
他的语气不算太好,“有事?”
闻柏声闷闷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