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见下面临镜叫她:“茯琴。”
茯琴这才飞身下来。
临镜问道:“怎么了?”
茯琴:“紫苮不见了,像是被人抓走的,我没想到对方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一点踪影都没留下。”
临镜:“是何人所为?”
茯琴:“本领如此高强的,在九重天里屈指可数!”
临镜:“先去禀报师尊!”
茯琴:“眼下我最担心的还是紫苮师妹的安危,她虽有灵石护体,但修为浅薄……”
临镜安慰道:“别担心,对方既然如此高强,若是想要伤她性命,在屋里便动手了,也不用费力将她抓走。我这就去告知师尊,你在这里自己小心点。”
左魂得知紫香被抓走,疾步星云来到在紫苮的房间,茯琴已经在此等候。
左魂怒道:“何人如此大胆,敢来我太洛宫抓人。”
茯琴:“对方速度实在太快,徒儿没有看清。”
临镜说道:“能在茯琴师妹追赶下,不留影踪的逃离,如此修为,在九重天里,想必也没有几人能够办到。”
左魂:“你们认为会是谁?”
九重天里能被称为上仙的的确屈指可数,茯琴说道:“广目神君向来不惹是非,与太洛宫无冤无仇,不大可能。然甄上仙,只顾炼丹问药,也不会做这种事情,至于渊虹,更不用多说了。这样看来,只有天机处的嫌疑最大。天机处与我们太洛宫向来不和,他们又是天帝直属……”
左魂:“临镜如何认为?”
临镜:“我同意茯琴师妹所说。”
左魂冷笑叹息道:“我太洛宫数千年来树敌众多,好在你二人修为高强,莫尤又常年留守塔内,算是平安无事,只可惜刚收了新徒,便遭人算计。此事,我必追究到底,若真是天帝指使……”
不等左魂说完,茯琴便打断道:“师尊,眼下只是推测,也不排除是魔族之人所做。”如此紧要关头,她不希望太洛宫与天帝为敌。
殿前,黑色枯叶从那颗老树上缓缓掉落,起了微风,左魂站立在崖边,手背在身后,长发丝丝挂在面庞。
西天一阵阴云浩荡飘过之后,只见那月亮从云层中穿了出来,它淡淡的光芒温润如玉,凌乱的暗斑别具一格。
左魂留意片刻,眉头一皱,便喊道:“茯琴临镜。”
二人应答:“师尊。”
左魂:“方才茯琴细数各神,为师此刻才想起,还有一位,被我们忽略了。”
茯琴临镜对视一眼,临镜问道:“还有一位?”
左魂嘴角挂上一丝狡黠的笑容:“她神位尊贵却少有露面,这才让我们忽略了她的存在。”说罢,挥动衣袖,直指挂在西天的那一轮皎月。
临镜与茯琴恍然说道:“月神?”
……
黑夜中的西天一直流传着这样的故事。有一位天地间最美的女神,她守着世间的每一个夜晚,而月亮上的暗斑,是被她泪水侵染后的遗迹。没有人知道她为何伤心,或许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让她陷入了永恒的孤独。
她的宫殿就在西天的某一层暗云中,如果你运气好,或许你能找到。
这样的传说在天地间已经流传万年,甚至有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她的宫殿。
而此时的某一朵暗云里,月神殿外的老树也飘下几片残叶,殿中似乎有微弱的火光摇曳。
“你叫……紫苮?”那是月神袭默的声音。
袭默正坐在一处石阶之上,双手撑在身后耸起肩头,长发顺着脸颊披下,黑色裙摆由上而下自然散布在台阶之中。
殿内灯火微弱,许是她长久习惯了黑夜,只是今夜殿中有了新面孔,才燃了一柱微弱烛火。
她的脸庞一半印着昏黄的光线,一半隐匿在黑暗之中,却也无法遮挡她俗词难配的美貌。
而她前方数米的紫苮,正瘫倒在地,仿佛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环顾四周,黑漆漆的,面前好似生人,却让她忘了惊怕。
“你是谁?”紫苮问。
她不言语,紫苮虚着眼睛看个真切之后,一脸惊讶的说道:“是你……”
袭默冷冷的说:“你当真认得我?”
紫苮抱膝而坐,将头埋了下去,不再多看她。
袭默喃喃道:“云虚山?紫苮花?”
紫苮依然不语。
袭默站起身来,缓缓向她走来。“为何不说话了?”
紫苮转了个方向,侧面对她。
袭默:“今夜你若说不清楚,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紫苮害怕,微微抽泣的说:“我的确见过你,只是,已经过去很久了。”
袭默:“有多久?”
紫苮:“一万年……”
事实上,在紫苮那段单薄的记忆中,袭默的面容能够留下印象完全出于那不可一世的美貌,紫苮甚至忘记了她的名字。
而现在,显而易见,她和左魂都都掉了那段遥远的记忆。
袭默缓缓走近她:“一万年?”
这个答案的确令她惊讶,一时之间,她不知该不该去相信。
袭默再度追寻生命初端的记忆,却与以往的无数次一样,在触碰到某个无形的壁障时,疼痛使她的思绪中断,而这一次,她强忍着痛感,试图冲破壁障。
然而结局没有任何改变,反倒是她,因为过度的痛楚而几近昏迷。
小玉现身将她扶住,又搀她坐下歇息了许久,她才渐渐缓过神来。
袭默再次看向紫苮,眼里却已经没有任何敌意和怀疑了,她在心中暗自确信,这个小姑娘是解开她多年困惑的关键一环。
于是她温和的说道:“地上凉,你快起来。”
紫苮微微惊讶于她的态度改变,她站起身来问:“你还好吗?”
袭默:“无妨。你还知道什么,一并讲给我听。”
她和左魂问了同样的问题,只是令紫苮为难,因她知晓的本就不多。况且,她并不想提起那段旧事,也不想告诉袭默,其实那时她便和左魂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