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积雪果然很厚,都把一楼遮去了大半,两米高的围墙也被埋得只剩一小截露在外头,白石牵着朱圆圆从厨房这边的楼梯下来,轻松跨过墙踩到隔壁的楼梯上。
当初为了晾晒东西方便,两边厨房是挨着建的,等积雪将围墙都掩埋后,看着估计像一栋屋子。
台阶上也有雪,两人走过留下两行深深的脚印,头上身上又落满雪花,仿佛瞬间白了头,朱圆圆侧头见了觉得很是有趣。
此情此景,让她想起一句歌词,忍不住道,“阿石哥,我们这样算不算白头偕老?”
知晓统子和空间存在后,白石没少陪自家伴伴看狗血电视剧,自然听过这个词,毫不犹豫的回答,“不算。”
朱圆圆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啥?”
她好不容易浪漫一回,就这样没啦!
果然,直男才是大多数,她选择的爱人非但没有浪漫细胞,还很擅长扼杀浪漫。
“一场雪不能算白头,只有陪着你慢慢变老,长出满头白发了才算,”白石深情款款的解释。
“唔,算你过关,”朱圆圆嘴角微弯,上台阶的步伐轻快了几分,好似要往上飘。
白石无奈的叮嘱,“慢点,小心滑。”
朱圆圆已经感受到手上有黏黏糊糊的液体在流动,有的流到了嘴边,好在天气冷,血很快被冻住,没进入嘴中,她呜咽一声,“阿石哥,快带我去师父那。”
“臭丫头,不说算了,”胡音无奈的放弃,冷着脸问,“你们没生病咋冒着风雪跑我这来?”
心里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等白石敲开大巫二楼的门时,朱圆圆立刻扑上去,“师父救命,我受伤啦!”
白石低下头没有说话,他是不可能拆自家伴伴台的,不帮着撒谎已经是他坚守的底线了。
朱圆圆瞪大眼连连摇头,“不不不,我没上火,还是别浪费药了,告辞!”
脸着地的瞬间,朱圆圆整个人都是懵的,等鼻尖的痛楚反馈到大脑,她差点哭出声。
“受伤!哪里伤着了?”胡音大惊,“这大雪天竟有异兽跑部落里来?”
“咦~”朱圆圆故作诧异模样,“原来师父你牙缝这么大。”
“不用,”朱圆圆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我身体好,没受伤,就是有点疼,只有一点点!”
胡音撇嘴,“得了吧,我看你就是摔的,还嘴硬。”
除了异兽来袭,他都想不出成年兽人整天窝在家里也能受伤的理由了。
“哦,”白石没信,他蹙眉告知,“你流鼻血了。”
朱圆圆没吱声,只要她不承认,那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她在楼梯上摔了个大马趴。
一阵猪飞狐跳之后,三人总算围着火堆坐下,心情气和的开始聊天。
“说吧,来我这干啥的?”胡音眼中满是睿智,“这么冷的天,没事你们可不会过来。”
“对,就是叫花鸡,”朱圆圆语气笃定,她说,“整只鸡太大了,不好烤熟,我就分成几份再烤,这样比较容易把准火候,让鸡肉更入味。”
朱圆圆下意识点头,“对,啊,不对,我是撞在墙上受的伤。”
被扔下的白石,“……”你还记得是来干啥的不?
胡音,“别跑,给我回来。”
丢人的事不能泄露出去,哪怕是爱装高岭之花的师父都有八卦属性,独处多日没人说话后,再见到个人难免会话多些,把她的糗事传出去也不奇怪。
不过自家徒弟当然要向着点,别的药草不能随便吃,拿点黄连熬水喝还是没问题的。
话落自己哈哈笑个不停。
鲜红的血从手指缝里缓缓流出,看上去很是刺眼。
“师父你傻呀,”朱圆圆口无遮拦的道,“我懂治病,就是生病了也用不着跑来找你看。”
胡音瞬间黑脸,怒瞪不孝徒弟,“咋地,显摆你比我这个师父还厉害?”
“没事,我又不是两三岁的幼崽,没那么容易摔,”朱圆圆信誓旦旦的说。
白石也傻眼了,等回过神来,忙上前将人抱起,“摔哪里了?鼻子吗?快放开手给我看看。”
“是么?”胡音不依不饶,“那你生病为啥不用找我?”
胡音一愣,瞅了眼泥球球,又瞅了眼徒弟的脑袋,还伸出右拳头做比较,“还没我拳头大,确定是叫花鸡?”
“管够!”胡音拉开了装黄连的抽屉。
她流鼻血了,需要止血,还得补补,记得师父那还有不少变异羊肉,应该没吃完吧?
胡音闻言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他细细打量徒弟红通通的鼻子,最后得出个结论,“你再来晚点就全好了,要不给你拿点下火的药?”
兽人身强体壮,自愈能力很强,一点小伤花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好,朱圆圆的鼻子又没被摔骨折,只是流了点血,确实没有大碍。
“听着倒是有几分道理,”胡音眉眼带笑,到底伸手接过泥球球,轻轻掂量下,“敲掉泥壳,取出里头用大树叶包得很好的鸡……腿?”
“你确定?”胡音冷哼道,“要是些没用的就别说,直接让我打一顿出出气,事情就过去了。”
“没有没有,师父是最棒的,”朱圆圆尬笑着吹捧,连脸皮都不要了,“全世界的大巫都没你厉害。”
朱圆圆噘嘴不高兴的否认,“没有异兽,是我来找你的路上摔了一跤,把鼻子撞到了。”
“还没我巴掌大呢,”他边吃边道,“下次烤大块点,这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转身就跑。
“找找找,当然要找,我这不是撞完墙厉害来了,”朱圆圆顺嘴胡扯。
胡音吐出鸡骨头充当暗器,直接往某人脑袋甩,“敲你脑袋!看你还敢不敢搞怪!”
朱圆圆偏头躲过,“等等,师父手下留情,我还有重要的事说。”
“哦,”胡音黑眸微动,“是脸着地那种摔?”
不是因为摔疼了,而是觉得丢人。
然而,有些话根本说不得,上一秒出口,下一秒她就摔了个大马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