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月一把拦住她挥舞过来的巴掌,用力捏紧她手腕,笑道。
“我家相公自从腿上落了疾,是你把我们赶出家门,扬言断绝关系。怎的,现在倒是有脸上门攀亲戚了?”
许老婆子闹出这么大阵仗,门口早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乡亲。
听着沈柒月的话不由连连点头,许家已经分家的事人尽皆知。
许二才出事,听闻大夫说这辈子好不了了,还得用药养着。
这对狠心的父母当即便分了家,将一家子全部赶出家门。
现在反倒来人家这里摆婆母的谱,也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说不过沈柒月,许老婆子干脆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哭喊:“我们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恐怕哪天饿死在家里,骨肉臭了都没人发现,可许大那个鬼迷心窍的东西,竟还偷拿家里的钱来养你们一家老小,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沈柒月冷冷一笑,原来是想上门要钱的。
许青山艰难的从人堆里挤出,伸手想要扶起自家母亲时,手却被狠狠打开。
“说!你到底偷偷拿了多少银子给他们?”
许青山急红了脸,大声喊道:“娘,我根本没拿家里的银子,给二弟的银子本就是他以前接济我的!”
许老婆子闻言愣了愣,随后又恢复哭天抢地的叫喊起来:“好啊,那个丧良心的东西有钱塞给你,都不留给我们养老,这些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怎会生出这么个……”
许青山再也听不下去母亲诋毁自家弟弟,他瞪着一旁冷眼旁观的父亲,厉声怒斥道:“你们二老怎能昧着良心说瞎话,先前二弟每月都会拿出四两银子补贴家用,是你们大手大脚的挥霍一空,现在怎么还能怨到他头上去!”
闻言,围观的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四两银子,那可是够一家子半年的吃食!
这许老汉和婆子也太过贪得无厌!
眼见着谎话被拆穿,众人指着他们两人的脊梁骨唾沫横飞。
许老太婆被扶着站起,冲过去就要撕扯!
一根镰刀嗖的飞来,直挺挺的插进她脚边的土里!
“先前我相公每月可不止交了四两银子,你们两个每日的汤药补品可都是他出的。”
沈柒月眨巴眨巴杏眸,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我相公重孝道,一直供奉着你们两,却不想养出你们贪得无厌、倒打一耙的毛病!”
许老婆子心里窝火,不甘的咬牙,却被那一镰刀吓得魂飞魄散。
要是偏移上一寸,她的脚可就彻底废了!
“先前那些银子,就当是了断这么多年的亲缘。以后要是还敢来闹事,我保证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沈柒月一身冷戾,捡起镰刀冲他们比划:“还不滚?”
许老汉和许老婆子吓得魂不附身,不甘心丢下一句:“你等着,就算告到衙门去,我们也会让老二休了你这个悍妇、丧门星!”
随后便灰溜溜跑了。
围观群众也怕沈柒月发疯,万一误伤自己,赶紧两两三三作鸟兽散。
耳根彻底清净下来,还不等沈柒月松一口气,腿上突然黏上一个小萌物。
许云姣化作人形小挂件,两只小短手死死抱住沈柒月的腿,一旁的许云泽呆愣楞的站着,可黑黝黝的眼眸璨若星河。
“娘亲,你好厉害!”
沈柒月揉了揉小团子的脑袋,柔声道:“放心,娘以后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
大崽拾柴回来后,听到小妹叽叽喳喳宣扬许老婆子来找茬的事,唇线紧绷,晦暗的眸光落在正在厨房忙碌的沈柒月身上。
小团子自然也不会忘记告诉自家爹地,许中逸闻言,目光失神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书籍,思绪泛滥。
这几日,沈柒月的行径就好似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难不成,她真的改了?
简单蒸了几个玉米窝窝头,嘱咐好大崽看护好弟妹后,沈柒月便径直出了门。
村子里有条河,长期受山上清泉滋养,河里的鱼儿格外肥美诱人。
只是长年累月下来,鱼儿精明,鲜少有人能抓住几条。
她可是捉鱼的好手,沈柒月越想越兴奋,不由加快脚程,拐上一个偏僻的小道。
“林郎,你就会拿这些小玩意来逗人家开心。”
“若是能博得美人一笑,我把这条命搭进去,也是情愿的。”
“你真是讨厌~”
沈柒月被这番露骨的调情恶心到全身泛起鸡皮疙瘩,她垂下脑袋,冷着小脸往旁边拐了拐,权当看不见这对野鸳鸯。
可偏偏有人不愿意放过她,一团阴影打下,女人伸出双手,盛气凌人的拦下她。
“沈柒月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我和林郎在此幽会,还偏偏要走过来碍眼!”
沈柒月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偷情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还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这路是你开出来的?”
女人被沈柒月问的发懵,想也没想就回道:“当然不是。”
沈柒月横了她一眼,眸光暗沉冰冷,声音戏谑慵懒:“那我爱走哪就走哪,关你屁事?”
女人一噎,侧目委屈的看着林安之,娇滴滴喊道:“林郎,你看她欺负我……”
啪——
女人撒娇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耳边嗡嗡作响。
“你敢打我?!”
女人捂住红肿的脸颊,声音尖利刺耳。
沈柒月唇角勾起一抹斜肆的笑意,不咸不淡的拍拍手,“我只是让你知道什么叫欺负。”
女人退后一步,心头无端升起一股惧意,眼前人脸上的笑容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安之,她……”
看着好不容易约出来的人被打的发髻散乱,脸颊红肿,林安之心里一阵冒火。
他攥紧拳头道:“别急,为夫这就替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