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月走出来正好见到了许青山此刻的样子,面上露出了几分惊讶。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许青山吐出一口浊气:“娘昨天晚上过世了,我今日也只是来同你们说一声,顺便看一看姣姣。”
沈柒月虽然气愤许老婆子那天的做法,但是却并没有迁怒许青山,此刻见着他这个样子,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姣姣无事,那大哥你日后打算如何?若是没有想法,也可以到京城来寻我们。”
这话沈柒月说的真心实意,许青山的为人她也是看在眼里,的确是可靠的,跟着他们回京城,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听着沈柒月的话,许青山却是摇了摇头:“我知道弟妹你是好意,但我还是想留下来,祝你们回京路上一路顺风。”
见此,沈柒月也没有强求,许青山没有要多待的意思,看了一眼酒楼门口露出的一角衣袖,随后才转身离开。
等到人走之后,沈柒月这才看向了站在门后的许中逸,后者的神色有些怔愣,眼神更是复杂。
“你刚才是故意躲着大哥吧?为什么不愿意见大哥?”沈柒月走到了许中逸的身边。
许中逸回神过来,看了一眼她,随后才叹了口气:“并非是不愿意见到大哥,只是实在是有些不知如何说。”
经过了之前的那些事情,许中逸心中对许老婆子的那些感情早就已经被消磨殆尽,但是在听到许老婆子死的那一刻,许中逸的心
里还是有些许沉重。
也正是因此他才选择在门后站着,没有和许青山对上。
沈柒月明白许中逸,也没有再多说这件事情,将所有的东西都搬上马车之后,看许中逸还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她抿了抿唇。
“许中逸,如果你想去看她最后一眼,就去吧。”
话音落下,许中逸有些茫然的看向了沈柒月,见到她此刻的神色之后,似乎这才反应了过来。
面上神色变了又变,但最终许中逸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同她之间的母子亲情早就断了。”
握着沈柒月的手,许中逸看着窗外的人群,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散去。
马车再度离开县城,沈柒月心中明白,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只怕在未来几年之内,他们都不会再回来。
想到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再想一想如今,沈柒月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虽然许云姣身体已经痊愈,但沈柒月和许中逸还是担心一路舟车劳顿,许云姣可能会受不了,路上多停下来休息了几次。
“娘亲,我想要吃糖葫芦。”
盯着路边的糖葫芦看了好一会儿,许云姣这才眼巴巴的看向了沈柒月。
沈柒月点了点头,让岑月看着三个孩子,随后才和许中逸一起走了过去。
两人路过一家药铺,沈柒月的脚步停了下来:“我进去买些东西,你去买几串糖葫芦。”
许中逸点头,随后沈柒月便进了药铺
。
这一路上车马劳顿,为了避免出现什么意外,特别是许云姣才刚刚病好,沈柒月还是决定买一些能够用得上的药材备着。
提着药包从药铺出来,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便鬼鬼祟祟地靠近了沈柒月。
“这位夫人可要买些盐在家中备着?在过些时候,这细盐可不是如今这个价格了。”
突然听到身边传来声音,沈柒月险些被吓到,在听完这番话之后,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时代对私盐的管控还是很严格的,细盐一般都掌握在朝廷手上,买卖私盐乃是重罪,而且朝廷贩卖官盐的价格并不贵,一般来说不会有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贩卖私盐,更何况还是在这大街之上。
沈柒月当下便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给了正在往自己这边走来的许中逸一个眼神,随后方才看向了身边的男子。
“为什么不是这个价格了?难不成又出什么事了?”沈柒月故意做出了一副茫然着急的样子。
男子笑了一声:“夫人啊,那张贴出来的布告都过去四五天,莫不成夫人你还没去瞧过?官府那边的细盐可都快到半两银子了,我这还只收四钱,在过些时候,可就不是这样了。”
沈柒月眉头紧锁,半两银子?从前他也不是没有当家作主买过这些,细盐最多不过十几文钱,如今居然已经到了半两银子??
随意的将男子打发走,沈柒月的心中涌起了不安。
许中逸这才走了过
来,面上满是疑惑。
“娘子,方才那人是谁?都和娘子你说了些什么?我瞧着娘子你的神色怎的这般的难看?”
沈柒月吐出一口浊气看向许中逸,许中逸如今身为户部尚书,财政这一类正是许中逸负责,官盐也是由户部负责,如果许中逸知晓这桩事情的话,定然会提前跟她说,但在此之前她却没有听到半点的消息。
她想要仔细的询问许中逸,但这街道上还是人多眼杂,沈柒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快步拉着许中逸离开了。
回到落脚的客栈,将糖葫芦给三个孩子送去之后,沈柒月就拉着许中逸回到了房间,将刚才的事情跟许中逸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许中逸在听完沈柒月的话之后,神色骤然难看下来。
“这断然不可能!盐税已经许久未曾变化,价格虽然难免有所波动,但也不可能这般的剧烈。”
闻言,沈柒月眼底划过了几分若有所思,她刚才从那男子的口中也打探出了不少,盐价从年初就一直在上涨,但莫约在一个月之前,突然大幅上升。
“许中逸,只怕你回去要好好的查一查户部,就怕有人背着你在私底下做这些勾当。”
看向许中逸,沈柒月这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