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欣嫔说这话之时,沈柒月的目光便被那书给吸引走了,这医书她的确是未曾见过。
想到荼津的事情,沈柒月让一边的岑月将书给收下,面上露出了笑容:“欣嫔娘娘客气了,我不过是做了大夫应当做的事情罢了,这医书的确是我所喜欢的,那我便不推辞了。”
但欣嫔却似乎并不这么想,面上的神色更加认真:“公主喜欢就好,嫔妾外祖家也是世代行医,说来也是有缘,我儿时也对此颇感兴趣,只是奈何身为女儿家,连个皮毛都未学到,这医书在我这,也只是浪费罢了。”
沈柒月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欣嫔也没有多呆,将东西给了沈柒月之后便告辞离开了,而沈柒月心中也还记着其他的事情,多坐了了片刻也起身准备出宫。
但在路过御花园之时,却是被人拦了下来。
“公主且慢,我家主子还有些话想要同公主私下说。”
沈柒月认出了她是欣嫔身边的人,微微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她往另外一边走了过去。
凉亭里。
欣嫔坐在一旁,见到沈柒月走来后便让伺候的宫人都退下了。
“冒昧行事,还请公主见谅,实在是有些话不好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同公主说。”
闻言,沈柒月眉头皱的更深几分:“欣嫔娘娘到底是要同我说些什么?这般的神神秘秘。”
“公主应当也知道,我爹本是依附于太师府,我被秦贵妃
随意揉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陛下体恤,嫔妾从才人抬为了嫔,我爹也被陛下调到了江南一带,虽然官职降了一级,可比起在京中,却是要好许多,如今这些都是因为公主的缘故,公主大恩,我铭记于心。”
欣嫔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从前那些处处隐忍的日子,眼眶微微又些发红。
沈柒月倒是有些惊讶,因为另外的那件事情,她还真是不知情,是陛下自己的考量。
顿了顿,欣嫔神情严肃,声音也放低了一些。
“许大人之事,我是略有耳闻,我爹从前在太师手下,也知道一些秘辛,我已经同他送了信去,只等着他回消息来了。”
沈柒月惊的立即站了起来,完全没有想到欣嫔居然如此胆大。
“你……”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但欣嫔面色却是出乎意料的冷静:“公主莫要这般,我爹从前在太师手下做事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公主对我有大恩,有恩我自然要报。”
沈柒月还是没有消化完全,她当时救欣嫔,完全是因为自己是大夫,其他的事情压根没有多想,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沈柒月看着她,眼神复杂:“你便不怕将你和你爹再次扯下水吗?”
“我爹之前便同我说了,在朝为官,哪里是真的能置身事外的呢?左右都是要入水的,总比被逼的走投无路之
时再想要好,如今我在宫中又得罪了秦贵妃,便只能求皇后娘娘庇护,公主和娘娘之间关系亲密,我帮了公主,娘娘自然会更护着我,我也并非没有私心。”
欣嫔倒是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但沈柒月听着这些话,神色却是一点点缓和了下来。
如果欣嫔还是只说自己是要报答她,沈柒月会选择和欣嫔划开距离,毕竟眼下这种时候,说什么只为报恩就冒着将全家拖下水的风险做这个事情,她是不相信的。
有自己的私心是一件好事,各取所需才是最好的合作方式。
“欣嫔娘娘的好意那我便心领了,只你如今还有孕在身,最好还是多歇息,晚些我让人给娘娘你送个养胎的方子来,娘娘之前身子有损,要更加注意。”
听着沈柒月语气温和了不少,欣嫔一直紧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不动声色的吐出一口浊气,面上露出浅笑来。
“如此便多谢公主了。”
“我还有事,就不同娘娘多说了,告辞。”看了一眼天色,沈柒月方才站了起来离开。
眼看着沈柒月走远了,欣嫔身边伺候的侍女这才将她扶了起来。
“主子,这样做风险是否太大了一些?一个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啊。”
然而欣嫔却丝毫没有这种担心,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唇角带出几分笑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以为陛下当真不敢对太师府下手吗?狡兔死走狗烹,更何况太师府
平日里行事猖狂,陛下不会容忍他们太久的。”
侍女听着欣嫔这几乎称得上大逆不道的话,惊的面色有些发白,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不安,扶着欣嫔离开了。
马车上。
沈柒月掀着帘子看着外头,欣嫔的话还在她的脑中不断的浮现。
“岑月姑姑。”
她放下帘子,看向了一边安静坐着的岑月:“你说,欣嫔的话有几分的可信?”
听到沈柒月的问题,岑月这才抬眼看向了她,但却没有正面回答。
“有几分可信,主子心里不是应当有自己的猜想了吗?又何必来问奴婢呢?”
沈柒月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才接着开口:“我只是未曾想到会变成这般。”
闻言,岑月看向沈柒月的眼神愈发的和蔼:“这是主子你自己得来的福报。”
沈柒月失笑,顿了顿又想起了另外的事情。
“元夏那边,有查到什么吗?”
岑月神色严肃下来,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失望:“没有,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想来是三殿下那边早就猜到主子会发现,所以将痕迹都抹的干干净净。”
听到这话,沈柒月眼底划过了几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