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番话,齐元夏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沈柒月的意思,眼角有泪珠滑落,眼中是遮掩不住的后悔。
院子里。
沈柒月盯着柴房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手上的医书。
虽然手上现在有了齐元夏的证词,但这些还远远不够,不过这也算是一桩好事,起码已经有了进展。
傍晚时分,许中逸回到了家中。
许云姣见到许中逸回来,当下便直接扑到了许中逸的怀里。
“爹爹你可算是回来了!”
抱着许云姣,许中逸摸了摸她的头,四处看了看却没有发现沈柒月的身影。
“姣姣,娘亲呢?爹爹有事要找娘亲说。”
许云姣瘪了瘪嘴,随后方才凑到了许中逸的耳边:“娘亲在书房呢!爹爹,娘亲这两日心情都不好,你等会儿见了娘亲一定要多安慰她一下。”
闻言,许中逸愣了一下,但也很快就明白了沈柒月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心中一时有些无奈。
将许云姣放下,许中逸这才去了书房。
果然一进门就看到了沈柒月坐在书案后,面前摆着一本厚厚的医书,但沈柒月瞧着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甚至连许中逸的靠近都没有察觉,一直到他走到了身边,影子将光挡住了,沈柒月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许中逸。
“回来了?今日回来的怎么这般早?”沈柒月将手上的医书合起,随后方才摁了摁额角。
许中逸面上露出几分神神秘秘:“娘
子不妨猜一猜。”
瞧着许中逸此刻的模样,沈柒月微微挑了挑眉,心中忽然有了猜测:“可是事情有所进展了?”
许中逸颔首,握着沈柒月的手在一旁坐了下来,面上的喜色更甚几分。
“今天一大早便有人来户部给我送了消息,说让我去查一个叫长永铺的当铺,说这铺子定然会对我有所帮助,我已然安排了人去查,还当真有些蹊跷之处。”
听到这儿,沈柒月来了兴趣,她挑挑眉问道:“什么蹊跷之处?”
“这家铺子明面上瞧着只是一间当铺,可我今日一番追查,却发现有好些个官员都和这间当铺有所牵连,那日出来指认我的户部侍郎亦是如此。”许中逸正色道。
一开始在得到这桩消息之时,许中逸心中其实是狐疑居多,但想着局面再差也不会比眼下差劲,这才死马当做活马医,倒是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有所收获。
沈柒月也是眼前一亮,万事开头难,只要找出了一个线头,一定能够一路摸索下去。
“你可知送消息的人是谁?”沈柒月突然想起了这个重要的消息点。
但许中逸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来人并未告知身份,甚至都只是让附近的孩子将消息送到府衙门口,连人都未曾见到。”
沈柒月若有所思,猛然想到了上次在宫中的时候欣嫔和自己说的话,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见到沈柒月没有说话,许中逸有些奇怪地转头看向了她
:“怎么,娘子可是知道此次出手相助之人是谁?”
她这才回神过来,犹豫着摇了摇头:“倒是也无法确定,不过有了进展便是一桩好事,总算不再像无头的苍蝇一般乱撞了。”
许中逸将沈柒月揽入怀里,隔着单薄的夏裙摸到了沈柒月背后瘦削的蝴蝶骨,心里一时更加心疼。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在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他如今被官场上的事缠得抽不开身,家中还有医馆那边都是沈柒月一人缆办,更何况还出了一个齐元夏的事情。
虽然沈柒月明面上很少在许中逸面前表现出这些,但许中逸心中都清楚。
“娘子,辛苦你了。”许中逸低沉的声音在沈柒月的耳边响起。
沈柒月抿着唇没有说话,将整个身子都靠在许中逸的身上,在这片刻间,沈柒月心上压着的石头才是完全被推开的。
翌日。
沈柒月将事情都打理好之后再次入了宫,但却没有去皇后那里,而是去了欣嫔处。
欣嫔见到沈柒月来似乎也并不感到惊讶,笑盈盈地让一旁的侍女给沈柒月上了茶水:“公主殿下今日怎得空闲到嫔妾这里来了?”
沈柒月盯着欣嫔看了好一会,微不可查的吐出一口浊气后方才开口:“给我家夫君送消息之人是你母家吧?”
听得这话,欣嫔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心腹,后者当下会意,将伺候的宫女全都带离。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二人之时,欣嫔
这才再度对上了沈柒月的目光:“公主,我前些日子同你说的话并不是在说笑,如今我想你也看到我的诚意了。”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上,沈柒月的神色一点点的缓和下来。
“这些事情欣嫔你是否提前知晓?”顿了顿,她开口询问。
这话说的似乎有些不太清楚,但欣嫔却是明白沈柒月说的是什么,微微摇了摇头,左手下意识的搭在自己的小腹上。
“我不过是给爹爹传了信过去说明了利弊,其他的事情我不太清楚,毕竟后宫不得干政,妃子和朝臣之间来往密切更是大忌,就算是父女也是如此。”
沈柒月眼底划过几分暗色,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面上带着些许的若有所思,不过她倒是也知道欣嫔这话说的是事实。
“公主殿下,我爹爹的性子我还算是了解,他已自己做出了选择,自然就不会出现其他的差错,虽然如今爹爹去了江南,可我们在京城多年,还是有一些底蕴的。”
欣嫔接着开口说道,话中带着几分意有所指。
沈柒月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给欣嫔把了平安脉之后便离开了她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