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江妤听见了男人叫水的声音,倏地睁开眼睛。
“什么时辰了?”
沐令舟穿着白色里衣走了过来。
江妤看见,那露出的宽厚结实的胸膛上,还有汗珠滑落。
“快卯时了。”
卯时?!
江妤感受到沐令舟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瞬间撇开视线,两颊染上绯红,只觉羞怯。
她昨晚是亥时左右给客房送的茶水,到现在将近三个半时辰,这个男人还真是……
难怪她现在还觉得酸痛不已。
这哪里像是不近女色的。
怕不是憋了多年,在药效的引导下,一夕爆发了吧!
不敢去看他,江妤低垂着头忍着难受下床。
沐令舟挑了挑眉,面色沉了沉,看着她动作却也没有说话。
床边放了一套新衣裳,江妤走到屏风后缓缓穿上。
本意是避开男人的视线,却不知,在烛火的照耀下,隔着屏风,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曼妙身姿,全都照映了出来。
整理好衣裙出来,江妤仍旧是不敢与沐令舟对视,轻颤着声音提醒:“大人,别忘了您答应我的事情。”
沐令舟不置可否:“把药喝了再走。”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桌上果然放着一碗药,还冒着些微热气。
不用问也知道那是什么药,江妤直接喝了。
拉开门,刚要出去,就听见隔壁房间有动静传来,江妤连忙又缩了回去,透过门缝,她看见了走到院子里的男人。
杨云恒!
天还没亮呢,他这么早就起床了?
一想到昨晚他就睡在隔壁,而她却躺在别的男人身下,心中就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感。
“怕被他看见?”
身后,沐令舟靠近了她,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废话!
他们是什么关系,心里没数吗?
江妤有些紧张:“你小声些。”
真被杨云恒发现,她以后怎么面对他啊!
“本官做事,从不遮遮掩掩,做了,便是做了,有甚好怕的。”
江妤抬头看他,眉眼微红,眸中带着水光:“可是我怕。”
沐令舟是男人,还是无人敢惹的权臣,和别人的外室有染的事情传出去,大家也只会说他一句荒唐,甚至还会有人夸他风流。
可她不一样。
无权无势的外室,还是个长得惹眼的女人。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只会是对她的指摘与辱骂。
她,承受不起。
沐令舟皱眉:“你敢做,还怕人说。”
“踏进这个庄子之前,你就没考虑过后果吗?”
江妤低垂着头,没有应声。
自然是考虑过的。
她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还在嫡母手中的姨娘。
看着江妤那怯弱无助的神情,沐令舟突然就有些燥热。
“行了,赶紧滚。”
院子里,杨云恒早已经走得没影了,被下了逐客令,江妤也不再逗留,戴上帽子低垂着脑袋,疾步走了出去。
出了山庄大门,大雪早已停了,一辆马车缓缓驶了过来。
“二小姐果真是天生的狐媚子啊,不过是让你伺候个人,竟然伺候了大半宿,这天都要亮了。”
马车边上,一位嬷嬷阴阳怪气,看向江妤的神色也是嫌弃不已。
江妤紧咬着嘴唇,没有吭声,见没人给自己摆马凳子,只能自己爬上了马车。
因着腿间的酸痛,在上马车的时候,江妤还差点摔落下去。
好不容易上了马车还未坐好,便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
“现在这里可没有你要伺候的老男人,还做出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给谁看,上马车也磨磨蹭蹭的,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家小姐,是大户人家的夫人了!”
动手的正是刚才那位嬷嬷,也就是江妤嫡母身边的人。
“李嬷嬷,你误会了,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话没说完,李嬷嬷便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那可不,你床上狐媚功夫厉害,连个老男人都被你勾得这时候才放过你,被男人弄了这么久,怕是舒服得腿都软了吧。”
“我……”
江妤诺诺,一张脸羞得通红。
她虽是杨云恒养在外边宅子里的外室,可杨云恒曾说,他不愿委屈她。
他想有一天能风风光光以正妻之礼迎她入门。
是以,她与他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甚至,杨云恒克己守礼,对她甚少有过亲密的举动。
如今听着李嬷嬷这般大胆露骨的话,江妤只觉得血液上涌,羞臊不已。
再对上李嬷嬷那鄙夷的目光,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江妤更是羞愤得无地自容。
虽然昨晚之事出于无奈,可她到底是做了那出格,有损清誉的事情。
“李嬷嬷,你别说了,我也是……没有办法……”
江妤哀求地看向李嬷嬷,眼中闪着泪花。
可李嬷嬷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在江妤胸前掐了一把。
“还命令起我来了,叫你一声二小姐,还真就忘了自己身份了。爬上了世子爷的床,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是吧!”
“别忘了,那可是你郎君的亲父。”
李嬷嬷在马车里坐下,看向江妤的视线全是鄙夷。
“真是寡廉鲜耻,连自己郎君的父亲都勾引,这伺候了小的又伺候老的,二小姐还真是第一人啊!”
一句一句,骂得江妤都抬不起头来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也不敢落下来。
“不是,不是这样的……”
她低声呢喃着否认,可没有人会在意。
李嬷嬷尖锐的声音,让江妤想要解释都无从开口。
杨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