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顾母脸上的血色都褪完了,牙齿打颤,瞳孔放大,异常的紧张和恐慌。
不对劲。
池皎皎了解顾母的性子,她虽然紧张,但不会因为舍不得一只老母鸡就害怕成这个样子。
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突发状况。
纠察队队员探究的视线扫过来,“有没有关系跟我回一趟队里就知道了。”
池皎皎把鸡笼子一丢,上前一步挡住顾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我进城是来找我表姐的,肉联厂采购部的黎芳。”
她用下巴点了点地上的笼子,“这老母鸡你不是要没收吗?喏,拿走吧,反正你们纠察队和革委会也算一个系统,到时候我跟我表姐说一声,看看是她亲自来拿?还是你给送到革委会去?”
“至于我找她办什么事,你一个小小的纠察队队员还没有资格知道!”
高个子脸色大变,嗓音诧异地拔高:“黎芳?革委会黎副主任家的千金?你们居然是黎副主任的亲戚?”
同样震惊的还有顾母,他们什么时候和革委会副主任成亲戚了?
但这会儿她根本不敢露头说话,生怕被别人发现兜里的东西。
池皎皎圆润的脸上堆起不满,“你这是瞧不起贫农?我表姐家祖上也是农民,就不许他们有几个穷亲戚了?”
高个子心道这下踢到铁板了,革委会可是他们顶头领导,得罪副主任的亲戚,他还想不想干了?
“呵呵,哪能啊,完全没那个意思,就是好奇问问。”
池皎皎脾气不好地嗤了声,讥嘲道:“不是要没收我们的鸡吗,赶紧拿走啊!”
她越是嚣张越是高姿态,越让人相信她背后有大靠山。
果然,高个子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拎起鸡笼子讨好地递过来,“这说的什么话,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都是误会。”
池皎皎重重哼了声,没好气地从他手里接过鸡笼子。
“还不快点让开,去晚了赶不上我表姐家午饭,我肯定是要告状的!”
高个子抹了把汗,连忙让开路。
怪不得这姑娘长这么胖,怕是经常到黎副主任家里蹭饭吃吧。
长得胖,气量却小,芝麻大点的事也要告状,真愁人。
此时又有一个纠察队的骂骂咧咧走过来,“娘的,埋伏半天,四面包抄,结果连黄货的影儿都没看到,独眼那帮人耍咱们玩呢!”
高个子皱了皱眉,这个刘军,昨晚又灌了几斤马尿现在还没醒?
居然大剌剌的就把独眼给队里递消息的事说出来了。
顾母听到黄货两个字浑身一颤,很轻微。
池皎皎敏锐察觉到,心下一沉,即刻拉着她的手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等等,这俩身上搜过没?”
高个子立马道:“她们没啥问题,可以放走了。”
刘军的绿豆眼徘徊在池皎皎胸前,不怀好意道:
“那人说不定有同伙,把黄金藏身上了,得搜身才行啊。”
他家那个婆娘瘦的跟块木板子似的,前面后面摸起来一个样,哪像这个胖媳妇,挺着的两团又圆又大,把衣服撑得鼓鼓囊囊的,摸起来的感觉肯定好极了,也只有结了婚的男人才会懂胖媳妇的妙处。
光是想想,这胯间就跟着了火似的。
刘军舔了舔唇,精光闪烁的绿豆眼黏在池皎皎胸前。
池皎皎脸色冰寒,提起鸡笼子就砸向刘军,“死流氓!再乱瞟老娘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咯咯咯——”母鸡受惊在笼子里扑腾。
刘军脸上被挠了一抓,还粘上了甩出来的鸡粪,“艹!臭婊子给你脸了!”
他恼羞成怒,抽出别在腰后的棍子就朝池皎皎走来。
臭婊子挺着个胸出来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看看街上其他女人走路都含胸驼背,低眉顺眼的,谁像她一样浪?
“黑市抓到的人,投机倒把的罪名还不是我们纠察队随便定,抓回去关个几天,我看你还有没有这么烈性!”
顾母大惊失色,也不管兜里的金条了,用力拉池皎皎的手想把她拽到自己身后护着。
却没注意到池皎皎垂在另一侧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正在刘军身上挑选出拳的位置,跃跃欲试。
池皎皎骨子里是有好斗基因的,不然也不能在吃人的末世存活下来,锤炼三年,更是打从心底里崇尚武力。
不服,打一顿;
还不服,那就再打一顿。
直到把你打服。
可惜老天爷这次没有给她展示的机会,“嗖”地一声,一块石头从不远处激射而来,重重打在刘军腿窝。
他吃痛,整个人瞬间矮下身子,“他娘的,哪个王八羔子阴老子!?”
拐杖敲击地面独特的脚步声靠近,池皎皎心有所感,回头,果然看见了脸色黑沉的顾铮。
“你们纠察队平时就是这样办事的?”
“欺负老百姓,对女同志耍流氓,随意扣罪名,真是好样的!”
他沉声喝道,凌厉凤眸翻涌着熊熊怒意,十余年积攒的上位者威压不加掩饰地外放出来。
高个子还算是个有眼力见的,一眼就瞅出顾铮身上的军人气质,还不是大头兵,而是穿四个兜的。
部队里,只有排长以上的干部才能穿四个兜。
高个子心里痛骂刘军惹事生非,他先是赔笑帮池皎皎捡起鸡笼子,然后照着刘军的头就是一巴掌,低声斥道:
“赶紧醒醒酒起来给女同志道歉,她可是黎副主任的亲戚,得罪她,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刘军眯着一双绿豆眼,对高个子的话嗤之以鼻。
“骗鬼吧,这婆娘要是和黎家有关系,我就倒立吃屎!”
他没管池皎皎,而是把矛头对准打了自己的顾铮,“你谁啊,一个瘸子还敢学别人英雄救美,知不知道你这是殴打纠察队队员,是要被抓去改造的!”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