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耐心等待,寻找机会。”淮序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细细品尝其中的酸甜苦辣与五味杂陈,唇角牵起一挂清冷阴狠的笑意。总会有人比他先坐不住的,不是吗?
战时盟约十年期限将至,多事之秋。
客兄不会喜欢他这副样子的,那样的阴郁癫狂,那样的死气沉沉。得赶紧把伤口包扎好,不让他瞧见才是。
淮序唤来了小二哥,简单地处理了伤口,换了张茶桌,熏了香,才觉得妥当。
淮序想,如若是客公子,无论性别,无论年岁几何,他都想这样与客公子一直这样下去。
知心之人,有趣之人,不可多得。
“淮序兄。好戏快要开场了!”南客来了,一如往常那般招呼他。他宛如春日下一只活泼好动的小雀,却是动静有度,也不惹人生厌,一颦一笑都恰恰好;他宛如春日里明媚的阳光,柔和却又不刺眼,恰到好处的温度,让人心生暖意,期待每次的更迭变换。
淮序微笑示意,确实啊,好戏要开场了。
淮序犹如一把淬了剧毒的温柔刀,杀人不见血,优雅又危险。但看到南客又立马收敛眼眸中冷冽,恢复往日温润如玉的模样。
“好。”淮序望着南客,眼眸中恰似有一汪暖洋洋的春水,带着细碎的柔情。
“淮序兄,你的手怎么了?要不要紧?”南客注意到了淮序刻意想隐藏好已经草草包扎好的伤口。
“不要紧的,方才不小心摔碎茶杯了。”
“淮序兄小心些。”
淮序微笑着点点头。
今日是《还魂梦》第四十出的《仆侦》。这出戏听得有些许紧张,隐隐有不安的感觉。南客总觉得四周隐隐约约有些杀气,握紧了手中的玄赤剑。
“客兄!小心!”
果不其然,一名黑衣蒙面男子持刀闯入厢房。第一次遇着这种场面,南客还是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你,你,你,劫财还劫色?”南客将淮序护在身后,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救命,早知平时就多用功了。
刺客头目男子一挥手,招来十几个黑衣蒙面带刀男子,“索命。”
“淮序兄,别怕,有我。我虽学艺不精,但掩护你离开还是没有问题的。”南客拔剑迎敌。
“客兄!其实我”会些拳脚功夫
“小心!”
淮序话未说完,索命的刀刃就落了下来,南客一把扯过淮序,挡住了刀刃。
从未有人愿意这样无条件地护在淮序跟前,尽管他知道客兄此刻也怕得要命。
春日气温回升,一点点融化了冰山。明媚有力的春光一点点敲破冰棱,走进了无人在意的黑暗角落里,那里的生灵开始生根发芽。
淮序望着南客笨拙的身影,头一回心里生出了恐惧和悔意。
真该死,他竟然拿客兄的性命冒险。
(“阿玄,我害怕,你快来云韶府!”南客欲哭无泪,对着玄赤剑在心里焦急传唤。)
(“别怕,我来了。跟着我,就当是经验了。”)
南客跟随着阿玄的指示,艰难地挥动着玄赤剑。
(“可恶啊,这剑也太重了吧,原来‘书到用时方恨少’是真的,我真的练得太少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啊。”)
(“该!跟紧了!”)
剑招如烈火焚烧又干净利落,一招一式都直击要害,结合拳法与腿法,不一会的功夫,南客衔接得越来越熟练。淮序的侍卫也跟着拔刀迎敌。不一会,剑客头目见落了下风,剑锋一转,直指淮序。
“淮序兄小心!”南客平剑在头前上方,拨开了刺客的攻击,随后助跑腾空而起侧踢把刺客头目踹倒在地。
刺客头目扒拉着淮序的腿,从身后掏出短刀便想刺过去。淮序见状,躲开了刀刺,顺势抄身旁的茶盏砸向了刺客头目。刺客头目躲过了茶盏,捂着胸口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趁淮序不注意,划伤了淮序的手臂。
这时,窗外突然出现了信号烟花,云韶府被包围了。刺客们似乎是接受到了暗号一样,然后迅速逃离了现场。
“快,抓住他们,留活口。”官府的人就在云韶府外守株待兔,等着刺客一露头就抓走了。
“淮序兄,你没事吧。官府的速度好快啊。”南客急里忙慌地走向淮序。经历了激烈的打斗,南客腿一软就被七斜八歪的凳子绊倒了。
淮序赶紧向前扶住了南客,直往怀里拥紧了,“你是不是傻,我又不是不会武功。”
“山上的真人是我的师尊,他可厉害了,所以我也是很厉害的。”南客看着淮序,龇着牙露出了甜甜的笑,荡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淮序微微一怔,南客的呼吸气打在脖子上酥酥麻麻的,望着南客殷红的嘴唇,喉结上下滚动。
淮序突然意识到了他对南客产生了爱欲,他忽地松开了南客,他有些害怕也有些欣喜,可眼神还是黏在了南客的身上。
“淮序兄!你流血了!”南客带着淮序坐下,招呼店里的小二哥拿了伤药。
一声“淮序兄”将他拉回了现实,淮序深呼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说:“没事的,小伤。”
南客拿到伤药后,轻轻对伤口吹着气,小心为淮序上着药,生怕弄疼了。
“疼吗?”
“有你在,不疼的。”
南客愣住了,脸红到耳朵根子,上药的动作也觉得别扭了起来。
他害羞的样子,淮序觉得甚是可爱!
“客兄可有婚配?”淮序不知怎地就问出了这句话,反应过来的他在想还不如刚刚刺客一刀了解了他。
“啊?”
“啊?”
阿玄一脸疑惑震惊地望着淮序,攥紧了拳头,有些愠怒。这一轮回怎地发生了变故?上一轮回没有这句话的。
最后淮序不得已称自己的伤疼痛不已,便便早早散了收场。
淮序遇刺受伤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都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无不感叹淮序菩萨心肠身世凄苦,无不愤恨晏王室的无能与不作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