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那人约莫三十来岁,身上穿着不太合身的小厮衣服,头戴斗笠遮住大半张脸。
裴仪上前一把将他的斗笠扯掉,赫然是知州贺颖身边的长随朱昌盛。
朱昌盛一见是陆寂,顿时感觉脊背发凉,跪在地上大喊:“冤枉啊大人,小人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抓错人了。”
陆寂负手而立,淡淡的道:“我什么都还没问,你怎知我抓错了人?”
“因为、因为小人一向奉公守法,从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之事,自然知道你们抓错了人。”
陆寂一笑,不置可否,“这么晚了,你要去何处?”
他生得极美,五官精致看不出一丝瑕疵。在昏黄灯火的照耀下,面上似乎泛起一层莹润的辉泽,宛如谪仙。
朱昌盛见他一袭素白锦衣,一幅矜贵雅致的世家公子打扮,说气话来不温不火,与传闻中那个面目狰狞的活阎王形象大相径庭,不由的有几分疑惑,觉得传闻有误。
但他同时也多了几分侥幸,于是焦急的道:“小人母亲突发恶疾,家中来人寻小人回去,所以小人这才匆匆出门,还请大人明鉴!”
“回家探病需要乔装?”
朱昌盛心里一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小人......小人.......”
“再不说实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朱昌盛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朝他砰砰磕了两个响头,哭诉道:“大人饶命,小人、小人也是被逼无奈,还请大人能给我一个将功折过的机会。”
陆寂扫了一眼,语气淡淡,“说罢,你半夜出府到底意欲何为?”
“是......是同知许鸣珂给了小人两百两银子,让小人偷听大人跟知州都说了些什么。他知道大人此次奉命巡查盐务是为了调查私盐一案,所以才找上小人。”
近些年两府贩卖私盐的人越发猖獗,圣上有意整顿盐务,指派陆寂来调查此案。这事在朝野早已传遍,不算辛秘。
陆寂笑了笑,“我去贺家是临时起意,许大人怎会提前知晓并安排了你?”
一旁的裴仪立即抽出腰间的绣春刀架在朱昌盛的脖子上,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说谎,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
朱昌盛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个劲的往后躲,生怕刀剑无眼,“我说我说,我再也不敢了!”
陆寂挥手让他退下,道:“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