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竹骨墨兰折扇,面容俊秀,只不过眉眼间带有两分戾气,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厮。
他是温则谦的同窗,姓余,乃是本州通判家的幼子。
“见过余公子。”温则谦没有理会他的嘲讽,神色平静的道。
余環挑眉,“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的意思?”
温则谦淡淡一笑,“多谢余公子好意,我大抵已经猜到了。”
余環最是厌恶他这幅虚伪的模样,明明都火烧眉毛了还要故作从容,忍不住讥讽道:“温大才子如今的日子恐怕不大好过吧?你如果真缺银子,可以来找我借。看在同窗一场的份上,这个忙我还是会帮你的。”
温则谦不为所动,“那就多谢余公子了。”
余環自讨了个没趣,越想越觉得郁闷。冷哼了声,目光忽然撇向孟掌柜手里的那本书,道:“孟掌柜,这册书本公子要了。”
“这......”
孟掌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温则谦,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温则谦朝他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与余環作对。
跟在余環身后的小厮却横眉怒目的上前,一把将书抢了过来,骂咧咧道:“我家公子说要了,你磨磨唧唧的做什么,不想活了吗?!”
说完,捧着书屁颠屁颠地跑到余環面前,立即又换了一幅面孔,谄媚笑道:“公子,您要的书。”
余環看也没看他一眼,拿起书随意地翻看起来。
孟掌柜满眼担忧的看向温则谦,而后者兀自站在那儿,安然若素,好似山间傲立的松柏,心朗如月。
才看了没两页,余環把书一合,撇嘴嫌弃的道:“俗不可耐,本公子还以为字能有多好,原来不过是被金银所染的俗物。”
说罢,直接扔出了门外。雨水瞬间打湿了书,上面“郡斋读书志”那几个字迅速晕染开来,糊做一团。
那小厮上前对着门外狠狠啐了口,附和道:“什么玩意儿,也敢脏了我家公子的眼?”
“李叙,不得无礼。”余環装模作样的呵斥。
“是,公子。”
余環扬着头,朗声道:“有些人啊,插上几根鸡毛就真把自己当凤凰了。不过也多亏了有个好娘子,让他能翘起尾巴向上献媚,贵人一高兴,说不准还真能捞个一官半职呐。”
那小厮咯咯直笑,“公子说得极是。”
温则谦脸色发白,抿了抿唇,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