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些吃的喝的用的。”
杏容笑道:“奴婢听说前面不远处有家胭脂铺子,那家铺子的掌柜调制出来的胭脂颜色颇好,城中女子争相前去,不如咱们也去瞧瞧?”
“还是算了。”
她恹恹的看了眼天色,心绪一转忽然来了兴致,问:“这附近可有鱼市?”
杏容有些诧异,也不知她是怎么转到这上头来的,“夫人要买鱼?”
“这两日爷栉风沐雨颇是辛苦,我想亲自给爷做碗鱼汤送去。”
“夫人要鱼只管叫客舍的伙计送来即可,鱼市又脏又乱,您何必亲自去?”
姜予微羞赧,面红耳赤的道:“昨晚爷”
昨天晚上陆寂待到半夜才从她房中出来,出来后她立即又要了水,明白人一眼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有了上次做冰酥酪的经历,杏容立即明白过来她是不想假手于人。
缱绻羡爱,色授魂与,公愉于侧,于是笑道:“黄石矶码头前面有一个青鱼市内行,背靠码头,日日都有新鲜的鱼货,夫人想要什么鱼都有。”
“那咱们快去吧,时间不早了。”
一行人往黄石矶码头的方向而去,七拐八拐的绕过两条长街,人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比肩叠迹,叫卖声不绝于耳。
他们一直往前,从巷子里出来后眼前豁然开朗。宽阔的江面上停靠了许多的船只,粗壮结实的纤夫正一趟趟的把货物从船上搬下来,堆放在码头上,旁边不远处便是青鱼市内行。
隔着老远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姜予微站在江边眺望远处的风景。江波浩渺,滚滚东流。浪蕊不停的拍打岸边的乱石,激去无数的水花。
浅滩处芦苇丛生,微风徐徐,漾漾泛菱荇。
姜予微深吸了一口气,享受着这片刻的舒适。这时她忽然发现芦苇丛一阵抖动,从里面冒出一个人来。
那人坐在一只小小的木盆里,手上拿着木桨,盆里还放着刚采摘的菱角。木桨划动水面,缓缓前行。
说来也奇怪,那人看着虽然瘦小但也是个成年男子,可那只木盆里竟然没有沉下来。要知道木盆本身就已经很重,寻常的只能勉强载动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姜予微看了好奇,扬声问:“这位大哥,请问你这木盆为何不沉下去?”
那人闻言大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我这木盆旁边绑了两个皮筏子。有了这两只皮筏子,便是再坐一人也不会沉。”
姜予微仔细一看,发现木盆底部确实绑着两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有七八月的乳猪大小,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鼓鼓囊囊,里面似乎是空的。
第42章 第 42 章 郭楠
“敢问大哥, 这皮筏子可是您自个儿做的?”
那人笑道:“我哪里会做这东西?只有永清巷的王三佺子才会做,听说是从一个西北来得船工那学的,好的皮筏子还可渡江跨河呐。”
姜予微谢过, 见天色不早, 带着人往青鱼市内行而去。
鱼市里果然买什么的都有,除了各种鱼货蚌虾外,还有新鲜的茭白、青荇和莼菜等等, 琳琅满目,应接不暇,足以让人挑花了眼, 有许多她甚至都叫不出名字。
姜予微逛了逛, 随意停在一家鱼摊面前, 四五个硕大底浅的榆木盆依次摆放在矮架上, 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游动的鱼。矮架前还有两个竹篓,装的是个头不大的石蟹。
卖鱼的娘子用靛青色粗布裹住青丝,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正在杀鱼。
那把刀在她手里像是长了眼睛般, 三两下功夫便将一条鱼开膛破肚,取出内脏用清水冲洗干净, 然后用干稻草穿过鱼鳃,交给同样来买鱼的妇人。
那娘子见姜予微衣着华贵, 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下人,知道她必是有钱人家的夫人。能亲自道鱼市上来买鱼,多半是为了给夫婿洗手做羹汤。
于是擦净手上残留的水渍, 笑道:“夫人可是要买鱼?我这里有青鱼、鲈鱼、桂鱼、鲤鱼,还有今早渔船刚送来的三道鳞和武昌鱼。”
“不知娘子如何称呼?”姜予微问。
“奴家姓卢,这里的人都唤我卢渔娘。”
姜予微喜欢她身上的利落劲,也不再看别家, 笑道:“我想做一道鱼羹汤,不知该用什么鱼才好?”
卢渔娘道:“这个时节的鲈鱼最是肥美,无论是做成鱼脍还是鱼羹,味道都十分鲜醇。”
“那劳烦娘子帮我挑尾鲈鱼罢。”
“好勒,夫人您稍等。”
卢渔娘吆喝一声,从柳木盆里拎起一条三四斤重的鲈鱼,用刀背“啪啪”拍晕,迅速处理干净。杏容付了银子,一行人拎着鱼打道回府。
然而才走出鱼市没多远,姜予微忽然看到上次在锦市遇到的那个摊主郭老头。
郭老头神色紧张,似是有什么急事,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径直从她面前经过,然后拐进前面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她顿了顿,若有所思,抬步也朝那走去。
才靠近巷口便听到郭老头焦急担忧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楠哥儿,你怎么在这里?走,快随我回去。”
话音落下,一个陌生而沙哑的声音道:“四叔,我不能去,会连累你和四婶的。”
巷子里的光线十分黯淡,墙角处青苔满阶,几乎照不进阳光。姜予微探出身子往里看去,只见两人侧身而立,其中一人正是郭老头。
而另外一人身穿灰褐色麻布襕衫,有些地方还洗的发白。头戴四方巾,面容清俊,身上有一股文人的书卷气。
仔细看却发现他嘴角处有一大块淤青,颈上也有类似于用鞭子抽打出来的伤痕。
听方才郭老头的称呼,此人大抵就是他提起过的远房侄儿郭楠。
郭老头眉头紧皱,急切道:“楠哥儿,听四叔一句劝,不要再管西泉庄的事情来。刘家的人你惹不起,就算不为自己,你也要为你死去的爹娘考虑啊。他们只有你一个独子,你难道想要郭家绝后吗?”
“四叔!刘怀青和刘怀义兄弟以权谋私,肆意欺压百姓,我岂能坐视不理?”
郭老头一听他还要去,心急如焚,“上次你偷偷跑出西泉庄想要拦轿告状已经被他们狠狠打了一顿,周知府根本不敢得罪刘家,你难道非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不可吗?”
郭楠垂眸,神情忽然变得无比悲痛,哽咽道:“四叔,昨天夜里胖婶家的二丫头没了”
郭老头一愣,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二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