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甲医院的号总是难排,方思慢好不容易抢到一个一周后的号,才满意的退出来。
眼光深沉的盯着柜上的药盒,她想快些睡了,为数不多的药却让她有些舍不得,她的依赖性越来越重了,从刚开始的半颗到现在的两三颗,如果今晚吃了,意味着以她现在的心境,直到复诊那日都难逃失眠的困境。
在吃与不吃之间挣扎纠结,就这样一个人呆若木鸡的静默着,一截烟圈烧到了头。
又过了一个小时,房里的人再也没有出来
白斩撇下在看的文献再次走过去敲门,瞧了很久,这次没有人回应她
发现不对劲后她尝试扭动门锁,很轻易便开了。
扑面而来一阵浓浓的烟味儿,呛得她直扇鼻子。
方思慢没有开窗户,房间的空气久久散不出去,屋内也没有开灯,只有一盏台灯昏暗的亮着
白斩放低了声音呼唤,走近了,对方也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她抱着抱头蜷缩的睡着,两只手紧紧的捂在耳朵上,白斩看了一眼,她还穿着下班回来那身衣服
白斩弯腰去摸,竟然还有些湿润
这个发现让她深深的皱起了眉,正打算强行把对方叫醒,抬头的时候又看见了床头的空药盒
她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半空中的手转了个弯捞起旁边的空调遥控器,开了一个适宜的温度。
白斩把夹在烟灰缸上的烟蒂取下来放进去,又随手扯了一张纸把遗留在外面的烟灰擦了擦,才端着烟灰缸轻轻的退出了房间。
方思慢有很重的烟瘾,白斩一直都知道,但是她从不在自己的面前抽烟,自己也从来没有过问。
成年人抽烟大多迫于生活和工作的压力,但是她直觉方思慢不是,具体什么原因,她也说不清楚,只是隐约觉得这个女人总背负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两人合住了那么久,也从来没有对她的任何话题发生过深入的交流,两人的来往亲密又克制,无论怎样,总让白斩觉得她们之间,总有一股无形的距离,怎么也走不近,但是她知道,问题不是出自自己,是出自方思慢。
方思慢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12点,她起来,整个屋子静的可怕
方思慢和白斩两人在生活作息上也是出奇的一致,第二天白天如果没有特别的事两人一般都会睡到中午在起床。
白斩打着哈欠下楼的时候方思慢正洗完了头站在客厅擦头发
“昨晚你进了我房间啊”
“嗯,我看你睡的很好,也不好再叫你起来,看你衣服还是湿的,就给你开了个暖风”
“谢谢”
白斩笑着没有说话,走到沙发重重的坐上去继续说道“你中午吃什么”
“我也不知道”
“都快一点了,你今天不上班吗?”
“对,今天休假”
方思慢擦完头发后将帕子随意丢在沙发上,进房间去找吹风机,白斩突然一下坐起来跟着她的脚步跟过去
“我们去吃串串吧,楼下新开了一家,我昨天出门看了一眼,好多人排队,应该还不错”
方思慢有些惊讶:“你不是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嘛?”
“你这理解片面了,火锅、串串什么的,哪个四川人不爱呀,再说我们都好久没在外面吃了,上次你生日也没出去,这次权当是补上了”
听她这么一说,方思慢也就没拒绝
“你也去收拾下你的头发吧,有点乱,我这里快好了,我吹完了洗漱下就可以出门”
白斩两手用力压了压鸡窝似的头发点点头
没过半小时,两人就坐在了楼下的火锅店
方思慢笑着把单子和笔递给白斩:“还是你来吧,点这个,你知道我不在行,一般你点的我都吃”
长时间的相处,两人的口味都磨合得接近许多,明明方思慢是一个北方人,现在吃辣的却是信手捏来,一点也不怯场。
白斩点完后将单子握在手里,走过去和方思慢挨着坐着,很随意的张嘴问道:“你昨晚干什么去了,那么晚才回来。”
方思慢有些躲闪,伸手去抓被蚊虫叮咬的脚踝,偏着头将眼神投向串串店里吃喝的众人,敷衍的回到:“没什么,只是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一场车祸,配合交警坐了些笔录。”
“这样子啊,还好,不是伤到你就好”白斩淡淡的说道。
一些心思单纯的人相处久了之后,即使对方想要撒谎,但是她的一言一行都容易暴露她心里真实的想法,方思慢对于白斩而言,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
看着她急着避开的眼神,不用过多言语,白斩几乎瞬间就意识到昨晚绝对发生了点什么,但是对方不愿意向她坦露,她也就沉着性子没有再问
白斩耐着性子和她说笑
“我高中时的生物老师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其实也不算是故事,就是一种动物,有一种动物叫蜾蠃,一种独居蜂,没人帮忙,什么事都要靠自己,就是这么一只小小的蜂,自己挑地儿、衔水、和着土一点点的筑出一个巢来,再自己出去觅食,就算是独来独往,也每天都活得很认真,它为了活着,每天要跟很多东西搏斗,一个人忙忙活活,很苦、但是很尊重生活,我以前觉得你就特别像它,后来我又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因为你身边有我。”
白斩意有所指,言外之意方思慢自然是听懂了,她想让她靠近她,尝试依赖她,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
她心下一酸,她说不来动人的表达,只能干巴巴的回到
“确实是很受人尊重的动物。”
她对她的友情好像一直都是单向的,白斩听了这些话并不意外,她早习惯了。
唐境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两人正吃的热火朝天,方思慢看了眼屏幕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把电话拿了起来
“喂”
“是我,你今天没上班啊?我过来找你你不在店上,她们说你休假”
方思慢一瞬间有些后悔当初让唐境知道了她上班的地址
心里有些恼气,也不知是气自己还是唐境,她停下筷子平放在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