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轻
但和一条命比起来,又似乎微不足道
从她失手杀了林简那天起,她接下来的日子就几乎是在医院和看守所渡过的
高考彻底与她无缘,还有她的医生梦
学校极力封锁,但终究有风声流露
这所北京市的顶级学府,半月之类连发两起骇人听闻的校园暴力事件,各界媒体争相报道,都不用故意添油加醋,就描写事实本身就已经足够血雨腥风
方思慢那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记忆里孟晴总在她身边哭,自己被带着枷锁和脚铐不断重复的开庭闭庭
在环境极差的看守所呆了很久,法院的裁决书才下来
下来的那天,正是她刚好满十八岁这天
刑期是十年,她当天就被通知准备离开看守所,正式下监区
十年是什么概念,方思慢不敢细想,只是看着坐在外面的周瑾,她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
即使瞧见对方原本期待的眼神暗了又暗,她依旧没有再往前迈半步。
那一天周瑾趴在探监区哭了许久,她站在一墙之隔的里侧红着眼听,直到最后周瑾死心的离开。
她再见他,就是两年前他来堵门。
?面对问题,方思慢这次一样没有选择解释,只是沉默。
感情中大致无外乎两种人,一种一开始对你好极了、爱死了,天天都巴不得黏在一起,可越到后面就越觉得寡淡,吵架时三言两语就要分手,而另一种人很慢热,刚开始时礼貌又克制,但是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对你好,因为前一种人只是想得到你,而后一种人是真的会爱到最后、想陪着你,这种感情,不伤别人但自损八千。
方思慢觉得周瑾就是这后一种人,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温暖如初,像和煦的春风吹过了她活过的这二十几年。
但越是这样,现在的自己面对他就越是害怕和逃避
真正在意一个人,就是自己自卑的开始,方思慢觉得现在的自己从头到脚,没有一丁点适合和现在的周瑾站在一起。
她不想再和他交谈,翻身从椅子上起来,要下楼
“前半生我真的太累了,我现在的生活只是选择了一条我认为好走一点的路,我不想改变。”
路过周瑾时用抗拒的口吻叹气道
“回去吧周瑾”
“你回去吧。”
回到北京,回到他本来就该在的圈子
不要再来找她
不要再让她心动
突然变空荡的藤椅一下一下的前后摇晃
周瑾垂眼看着空落落的位置,心里也空落落的
她说回去吧,回哪去?回北京,还是简单的在赶客?
周瑾自欺欺人的认为是后一种,虽然随便是哪一种都让他不开心。
周瑾不甘心
“所以小慢,你认为好走的路,就是放弃我吗?”
她不应她,只管下楼
方思慢穿着一双大码拖鞋,二楼昏暗的灯光让她不小心踩了个空,紧跟上来的周瑾眼疾手快的伸手去抓
过了几秒对方才稳住身形,轻轻的撇开了他扶着的双手。
周瑾的眼神在方思慢的脚和墙上的灯之间来往了两遍,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
方思慢进了卧室,将周瑾一个人空落落的留在客厅
她彻底的拒绝了和他交谈
周瑾最后离开了,出门后漫无目的的走,不知具体要去哪里,他努力的让自己不再去想方思慢,不过一切都是徒然
想起她阳台晾着的衣服,心里越来越难受
夜里的风冷飕飕的吹在他的脸上,灌进毛衣袖口里,冷冰冰的触感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不知走了多久,路过一条小街,看见一家五金店还开着门,他转角就走了进去,脑海里回想着方思慢家里的灯具样式,详细的给老板描述着,最后满意的出了店门。
第二日白斩下午从家里过来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她习惯性的先到书桌旁开了电脑,才去敲方思慢的房门,没有回应后才习惯性的判断对方应该是上班去了。
电脑没开一会儿,她椅子都没有坐热,就传来一阵轻缓的敲门声。
白斩有些疑惑
这个家里几乎不会有人来拜访,快递也是自己去驿站拿
异常的声响让她心里十分惊讶和警戒
她没有立即开门,小心翼翼的透过猫眼望出去,是一个十分儒雅的男人,看起来年龄不大,眉眼长得十分干净
这可是白斩对异性较高的评价,毕竟一张令人舒服的脸要的可不止是帅气。
对方个子比她见过的大多数男生都要高,穿着件驼色毛衣开衫,落落大方的站在门口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周瑾又试图再次敲门,不过只响两下白斩就开了门,他骨节分明的手堪堪停在了半空中。
白斩笑着开口,礼貌问他
“找人?你应该走错了吧。”
也不怪她盲目自信,她从不给好友这里的地址,至于方思慢,以她的社交能力应该是不会有这种人来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