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被抓走,先是坐船去了大洋彼岸。
下船之后,埃里克的人将他带到一处很偏僻的地方关了起来。
结合之后发生的事,唐瑞渐渐想明白了。
所谓的“舅舅”联系到埃里克等人,命令他们将自己绑到国外。
埃里克接到的命令是折磨,但不能弄死。
于是才安排一位善良的医生,接手进行治疗。
听到这里,沈琬歆忍不住问道:“那位医生呢?!”
她看见唐瑞眼神一黯,顿时生出不妙的感觉:“他…是不是出事了?!”
唐瑞点了点头。
被埃里克的人折磨了一周,他仍旧倔强。
为了让他屈服,埃里克将他带到了另一处。
那个地方是噩梦的开始,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甚至都不敢回想。
“那个人…”唐瑞喃喃道:“别人都叫他‘刽子手’,看起来是个骨瘦如柴的瘾君子。”
他很瘦。
皮肤白得吓人,紧紧贴在消瘦的骨架上。
“差不多就是骷髅套一层皮,能想象到吧?”唐瑞低头看向沈琬歆。
沈琬歆似乎有些害怕。
这副尊容,光是想想都不寒而栗。
唐瑞那时才十二岁,他应该吓坏了吧?!
“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确实吓了一跳。”唐瑞继续往下说。
刽子手的吓人之处,不止外貌。
这家伙的工作很简单——在活人身上摘取各种器官。
他本身就是反社会人格,从事这项工作使得他日渐麻木。
在他眼中,人跟牲畜没有太大区别,不过是形状不太一样的肉。
被他关在铁笼子里的人,都是他的商品。
器官买卖在国外异常猖獗,沈琬歆此前在网上刷到过类似信息。
刷到是一回事。
身边人用平静的口吻讲出,她只感到浑身寒毛直竖。
“你的伤…”她心疼地看向唐瑞:“是这个坏蛋给你留下的?!”
唐瑞点点头。
刽子手不仅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还是个精于折磨的处刑大师。
“有一次,他假装疏忽…”
“我以为那是个很好的逃跑机会,于是找到医生,希望他帮我…”
“医生见我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于心不忍便答应了。”
“那天晚上,医生带我逃出那个魔窟,躲到了另外一座镇子上。”
男人身躯紧了紧,沈琬歆能感受得到。
“原本打算天亮了坐车离开,可第二天早上醒来…”
“医生的脑袋被摆在床头,眼睛瞪得很大,直勾勾看着我…”
沈琬歆惊呼出声。
仅是听描述,她就浑身冰冷。
不敢想象刚醒来的唐瑞看到那样一幅画面,会抱着何等的心情。
医生因他而死。
也难怪提到的时候,他一脸黯然和懊悔。
“逃出来的时候很轻松,我早该猜到那是刽子手故意设下的局…”
刽子手杀掉了唯一善良的医生,同时也让唐瑞陷入深深的自责。
那天被带回去。
刽子手用很多鱼钩穿进他的皮肤,将他吊了起来。
每挣扎一下,就会有数只鱼钩脱落,扯掉身上的皮肉。
沈琬歆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捂住男人的嘴:“别,别说了…”
她将头埋进唐瑞怀里。
颤抖的手穿进他的衣服里,轻轻抚摸着那些已变得细小的伤疤。
她的心好疼。
仿佛能够感受到男人那时的痛楚。
唐瑞轻抚着她的头发,笑道:“好,不说了…”
“对不起…”沈琬歆红着眼眶,柔声道:“是我非逼着你说…”
这段回忆。
仅是回想就很痛苦吧?!
“针对你的人也太坏了…”她颤声道:“怎么忍心做出这样的事?!”
唐瑞面带微笑,眼中却是掠过丝丝冷芒。
埃里克和刽子手只是工具,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是婆婆的亲人嘛?!”沈琬歆蹙起眉:“若是如此,也算是你的亲人…”
为何…
如此恨心!
“我的存在,让他们不高兴。”唐瑞叹了一声:“所以带走了她…”
沈琬歆沉思片刻,说道:“折磨但不敢杀掉你,是因为婆婆吧?”
唐瑞点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将我从地狱中解救出来的另一批佣兵,也是他那边派去的。”
“我曾经以为…”
“那群人训练我,教我生存本领,是为了让我能在任务中活下来。”
说到这里。
他摇了摇头,笑容苦涩:“直到不久前才知道,那也是他们的安排。”
“这些安排,是做给婆婆看的吧?!”沈琬歆问道。
“应该是…”唐瑞点头:“不敢直接要我的命,于是借刀杀人。”
他跳过了饱受折磨的那一段,说起了另一段往事。
获救之后,他被带到了一处风景如画的草原,在那里休养数月。
“生活物资会有专门的人送过来。”
“大部分时间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总是半个月见不到活人,相伴的只有蓝天白云,还有一群野马。”
唐瑞笑道:“还记得上次一起去马场吗?”
“驯马的技术,就是在那时候学会的。”他眼中掠过一丝怀念。
那时的他。
觉得日子很无聊。
后来离开了,又无比怀念。
离开大草原之后,他开始往返世界各地执行任务。
有好几次都差点死了,但顽强的求生意志支撑他一路走过来。
“上次告诉你的时候,你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