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过去,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村民们陆续停止了呼吸。
成叔因为救助及时,黑色的毒素只蔓延到了小腿,此时昏迷躺在架子车上,情况相对好一些。
叶恒看着地上的村民们的尸体,心中像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喘不过气来。他的目光在每一个已逝者的脸上停留,他们曾经的笑容、曾经的期望,如今都化作了冰冷的绝望。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无声地滑落。
“二狗,待会我们到了镇上去找找医院,成叔还需要救治······”叶从文坐在地上,声音颤抖着拍了拍叶恒的肩膀。
“哥——”叶恒扑在叶从文肩膀上,放声大哭。
叶从文同样心情沉重,他深知此时更需要先稳定叶恒的情绪。他轻轻抱了抱趴在他肩膀上大哭的叶恒,低声说道:“二狗,这不是你的错。这个世界已经变了,我们必须学会面对这些残酷的事实。”
良久,叶恒抬起头,抹了把眼泪,用力点了点头。他知道,尽管内心满是痛苦,他必须站起来继续前行。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人需要他们的帮助。
“我们必须去镇上。”叶恒站起身来,看着镇上的方向。“我们一定要领到救济粮,然后赶快回村子,不能让村子里的其他人也遭受这样的痛苦。”
“我们走吧。”叶从文起身站在叶恒的旁边,目光同样看向镇上的方向,语气坚定。“不管前面是什么,我们都要试一试。”
叶恒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那些静静躺在地上的村民。他知道,他们的牺牲不会白费,这个念头给了他继续前行的力量。他们用枯枝架起火堆,将村民们的尸体焚烧,希望他们的骨灰能随风飘向四方,干旱束缚了他们这么久,死后总要自由一些。随后他们收拾好行囊,带上最后一点食物,向镇子的方向出发。
走在变异植物丛生的荒野上,叶恒的心情依然沉重。他回想着这些天来所经历的一切,变异的植物、村民的痛苦、叶从文的劝告,这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交织。他知道,这条路充满了危险,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
“二狗,”走在前面的叶从文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坚持下去。为了我们自己,也为了那些已经离开的人。”
叶恒点点头,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他握紧了手中的棍子,坚定地说道:“我们一定会成功,一定能带回希望。”
一起出发的村民们陆陆续续地全部走了,燥热的风夹杂着熟悉又陌生的植物气息徐徐吹来。灰白色的晨曦照在叶恒和叶从文稚嫩但坚毅的脸上。天地之间似乎陷入了一场离奇的静寂,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架子车的轱辘声回荡在田野上,显得格外突兀。
炎热的阳光烤炙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尘土,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叶恒和叶从文轮流拉着破旧的架子车,车上躺着昏迷不醒的成叔。他们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在沙漠中行走,鞋底与地面摩擦出细微的沙沙声。
“二狗,我们得加快速度,不然成叔撑不了多久。”叶从文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叶恒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望了一眼远方的地平线,依然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影子。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知道,但我们没有水,也没有食物,这样下去我们都撑不住。”
叶从文点了点头,咬紧牙关继续拉车。他们俩都清楚,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如果再不找到水源,他们三个人都将葬身于这片荒凉的土地。
烈日无情地炙烤着他们,皮肤被晒得通红,口干舌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叶恒感觉自己每走一步,力气都在迅速流失。突然,他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叶从文急忙上前扶住他,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我还能撑住。”叶恒看了一眼车上的成叔,眉头紧锁,“我们不能停下,不然成叔真的没救了。”
“没事,快了,马上就到镇上了,我已经能看到镇子的轮廓了。”叶从文看向前方,眼中露出一抹激动,“二狗,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
“好!”
叶恒和叶从文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在街上,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得不捂住口鼻。植物疯长在每个角落,肆意盘踞,将建筑物缠绕得面目全非。空气中弥漫着干枯的植物气息,让人感到一阵阵的晕眩。
一路上,他们看到了无数的尸骸。有的被植物藤蔓缠绕,白骨森森;有的半掩在废墟中,骨骼清晰可见。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整个镇子,让人不寒而栗。偶尔,房子中传来微弱的说话声和哭声,但那些声音很快就被热风和植物的沙沙声所吞没。
叶恒和叶从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辛辛苦苦来到镇上,却发现这里只是一片残垣断壁。哪里有什么救济粮,哪里有什么希望,等待他们的只有绝望。
“怎么会这样?政府不是说会支援吗?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叶恒紧紧地握着拳头,内心的希望像是被一次次的背叛浇灭,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叶从文也是一脸的失望,他拍拍叶恒的背,叹了一口气:“我们先找找看,也许还有其他消息。哥先前不也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吗?我们尽力去找,如果找不到,那就是天意。走,我们去镇医院看看。”
两人缓慢挪动着脚步,穿过废墟和满地的蔓藤,向镇医院走去。推开腐蚀的木门,一股沉闷的气味扑鼻而来。他们原本期待的眼神,在看到医院内部情况时,彻底黯淡了下来。
医院空空荡荡,早已没有了医生和病人的踪迹。只剩下凌乱的床位和被丢弃的医疗设备。些许药瓶散落在地上,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紧张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