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在食客的碗里下毒,然后栽赃我的秘制小吃有问题?”
“对。我在这一片也混了这么长时间了。帮不少人处理过矛盾,无非就是教训教训人,最多恐吓威胁一下。头一回见到这么歹毒的。这是要把李老板送去蹲监狱的节奏,太坏了。”
李前程眯了眯眼。
的确。这手段的确歹毒。
八十年代的刑侦手段并不多。
一来,没有后世烂大街的摄像头,谁对谁错,主要是靠人证。假如没人看见,那就得抓瞎。
二来,他记得dan检验技术应该才刚刚问世不久,这玩意儿造价昂贵不说,在当时,还不一定准。
少了摄像头和dan检验技术,很多案子的办理,就变得很有难度。
自己被人下套,冤枉成一个冤假错案,也不是没有可能。即便能够第一时间澄清,也会对自己的生意造成严重的影响。
这完全是要整死他的节奏!
“知道是什么人么?”
“不知道。”
黄海军摇头,他大略比划了一下,“个头跟我差不多,长相没什么特点,但感觉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我倒是问了他的名字,他说自己叫高天。李老板,你认识不?”
“高天?没什么印象。”
“没印象就对了。我估计吧,这名字多半是假的。找人办这种脏活的人,肯定不会报自己的真名。我要是他,也得胡编乱造一个。”
李前程沉默了几秒,暗暗琢磨,会是徐胜利么?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关键是没什么证据,证明是对方在使坏。
见他沉默不说话,黄海军开口道:“说起来,有些对不住李老板。”
“为什么这么说?”
“是我手下的一个小弟。那个高天,找我办事被我拒绝之后,我那小弟又私下去和对方接触,估计是想拿这个钱。”
李前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是他,你是你。你和你那小弟不一样,不仅拒绝害我,而且还特意来提醒。我很承你的情。”
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大团结,数都没数,直接塞到了黄海军手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别……”
黄海军说什么也不肯收,“这不是打我脸么?你人厚道,我拿你当朋友。再说了,我管教无方,手底下的人要害你,这钱我还有脸收?”
“我说了,他是他,你是你。他的账不能算在你头上。”
“不行,这钱我真没脸收。”
见对方是真不打算要钱,李前程只好将钱重新揣回兜里,他看了看表,“现在快六点,到饭点儿了,这样吧,我请你下馆子,咱们整点好菜好酒,搓一顿?”
黄海军裂了咧嘴,“这主意倒是不错……”
说到一半,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饭不着急吃。我倒是有办法知道,要害你的人是谁。”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昨天我不是瞧见高天和我那小弟私下接触么?我记得很清楚,没瞧见他们两人交易。”
对方这么一说,李前程瞬间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们今天肯定还会再碰头,正式开始交易?”
黄海军点了点头,“没错。但是不是还在这里碰头,就说不准了。我那个小弟每天六点半准时来文化歌舞厅跳舞。
咱们在这边等一等,说不定能瞧见那个高天,来和他碰头。要是去吃饭,说不定就错过了这个点。”
“行吧,那就等一等。我倒是要看看谁要害我。”
接下来,李前程和黄海军两人,一直窝在路边的一家理发店,和店主闲聊扯淡。
这家店的位置不太好,处于墙角的拐角位置,外人很难窥见里面,有些影响生意。但作为据点,观察外面的一举一动,却是再好不过。
聊天进行了一个小时。天色也逐渐黑了下来,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将近七点半。
店主是个话痨,四十多岁的年纪,还是那么能吹牛。
今天瞧见这一片的小混混黄海军,特意来找自己聊天,忍不住在对方面前大吹特吹,甩开膀子翱翔。
讲述着当年自己去省城路遇劫匪的经历。
“……他还不知死活,拿着刀就向我劈砍过来。我马上一个凌空翻腾,就在空中那两秒……我一个回马侧腿,往他脸上踢过去……”
店主看了李前程和黄海军一眼,挥舞着手臂,强调道:“我可不是吹牛啊,当时我可能用力猛了一点,那个混蛋整个人直接飞起来,飞过卡车顶,摔到地上,一动都不动……”
“哇,这么厉害啊?”
黄海军很是配合地拍手叫好。
李前程没打算为这一段不着边际的“往事”,阿谀奉承。反而有些使坏地开口询问,“梁叔,你刚才不是说有四个人围着你么?那剩下的三个人去哪儿了?”
店主咳嗽了两声,“我先撒包尿,回来咱们再继续。”
说着,装出尿急的样子,起身朝外面跑去。
李前程嘴角抽了抽,抬眼望向门外。
此时。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从马路边路过,径直骑到了百米开外的文化歌舞厅。
这人李前程有印象。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他清楚记得这人的长相,是那个在纺织厂门口卖粮票的票贩子!
上回,被徐胜利举报那一次,糖厂门口的那片玉米地,就有这个家伙的身影。要说他和徐胜利没关系,傻子都不信。
“怎么了?李老板?”
黄海军见李前程的视线一直盯着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不由得好奇发问。
“你看看那人,是不是昨天找你的那个高天?”
李前程指了指那票贩子。
“背影倒是有点像。”
黄海军只见过对方一面,又是在光线昏暗的情况下见的面,记得不是太清楚。此时有些不太确定。
李前程坐在角落,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