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前程没有要管闲事的意思,光头地痞伸手夺过胖大婶,手里紧紧攥着的钱包,猛地将她推到在地。
其余几人见状,跟着一起拔腿就跑。
“天杀的啊,抢钱啊!大家快来帮帮忙啊!”
胖大婶身形臃肿,等爬起来时,那几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怎么了,大婶?”
有路过的人群围了上来。
“有人抢了我的钱!”
“谁抢了你的钱?”
“那边几个……”
胖大婶朝着身侧的一条小巷一指。
那条小巷,此刻早已空无一人。
她呆呆看了半天,身子一软,悲疼欲绝地躺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边哭边打滚,“家里的老本没了,我不活了,不活了!”
待李大山父子两人进了百米开外的面馆,身后才传来了胖大婶悲惨欲绝的哭喊声。
“老板,两碗面!”
李大山没有理会外面的琐碎,喊了一句。
“素面,荤面?”
“素的。”
“好咧!”
李前程环视了店内一圈,目光停留在了两侧的墙壁上。
原本白漆的墙壁,此刻乌漆嘛黑。
他收回目光,低头去看同样乌漆嘛黑的桌子。
“爸,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车站附近的餐馆都不太卫生……”
“不就是桌子有点油么?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大山随口答道。
“有点油?”
李前程伸手在桌上一抹,下一秒指尖出现了一大团黝黑发亮的油渍,像是沾了一团泥。
“咳咳……”
瞧着儿子手指上那团黝黑发亮的油渍,李大山干咳了两声,改了口,“人家开餐馆的,桌子上多点油,没什么。也不能说明人家不卫生……”
“两位,面来了!”
长相白净的老板娘笑眯眯地端上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李大山闻着香味,顿时食欲大增,他接过碗筷,刚想夹一口,立马停下了筷子。
他瞧见儿子的那碗面里,足足有十几只苍蝇。
“爸,我说什么来着?”
李前程摇了摇头。
李大山张了张嘴,无言以对,等再低头去瞧自己碗里边。他的这碗,油水多,苍蝇更多。足足有二十多只。
“同,同志,你这餐馆也不太卫生了……”
“咋不卫生了?”
老板娘不高兴了。
“你这面里面,这么多苍蝇,这让人怎么吃?一两只也就算了,你瞧瞧,这,这有二十多只!”
李大山据理力争。
“老同志,你这就不讲理了!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苍蝇再小也是肉。”
“行,苍蝇是肉。那你吃给我看看!”
李前程将自己的碗往前一推,推到了老板娘的跟前。
“这可是你让我吃的?这面可是要算钱的!”
“行,只要你吃,面钱我照给!”
李前程拍了拍桌子。
他话刚说完,白净面皮的老板娘毫不犹豫地端起碗来,大快朵颐。
瞧她吃面的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似乎那碗里的苍蝇当真是什么美味佳肴。
李前程嘴角抽了抽。
他看向父亲,父亲看向他。本来还有些饥饿感的两人,瞬间没了食欲。
“喏,吃完了!”
老板娘用满是油渍的袖口擦了擦嘴,说罢,还意犹未尽地喝掉了最后一口汤汁,“这小伙子刚才亲口说的,我吃了,也算你的钱!”
“行了,我不吃了,我给钱,多少钱?”
李大山摆了摆手。
“真是浪费。不吃,你们点什么?有毛病!”
老板娘打了个饱嗝,“给一块钱。一碗五毛钱,你们两碗,总共一块钱。”
“什么?一块钱?”
李大山拍了拍桌子,“人家猪肉面才五毛钱,你这素面也要一块钱?”
老板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们面馆在车站附近,地段好,当然要贵一点。大家都这样收费,我又没宰客。你要不信,自己出去问问。”
“行了,行了。钱我放这儿了。”
李前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放在了桌子上,接着站起身来,“走吧,爸。”
李大山有些肉疼地看了眼儿子给的钞票,跟着站起身来。
待两人出了面馆,李大山摇了摇头,“前程,还是你说的对。这附近的餐厅又贵又不卫生!在省城的这段日子,听你的。”
李前程笑了笑,“早该这样了。”
第二日。
一夜无话。
天还没亮,李前程便起了床,简单地梳洗一番之后,就带着父亲出了招待所,直奔对面的第一人民医院。
相比起县城人民医院,省城的人民医院就要气派多了。
有穿着警服执勤的保安,建筑方面也不是县城常见的那种小平房,而是一排排五层的高大楼房。
李大山是头一回来,进了医院大门,显得有些拘谨。不停地捋衬衫上的扣子。
李前程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五层楼放在八十年代的当下,的确是稀罕货,若是在后世,别说省城。
即便是县里边,哪家三甲医院不是十几层的高楼?
省城人民医院的规划很简单,布局也不复杂。
李前程稍微查看了一下门口的示意图,便轻车熟路地挂到了一个名叫刘泽培的医生专家号。
这人是县城王主任推荐的,说是刘医生无论医德还是医术都是顶流。而且是省城里边为数不多的心脏专家。找他准没错。
考虑到对方的名气,所以李前程来的特别早。
挂完号,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
周围已经是人满为患,全是患者及其家属,将办公室门口的走廊围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