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动静？”
李前程有些意外，尽管早知道会有一些风吹草动，但没想到，近况会如此猛烈。
毛书记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悦，“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代表着头号国企，不是什么普通人。随便漏出点消息，跟着你的人都能一夜暴富。”
他昨天晚上听到那个小小泡泡糖的计划的时候，就已经大动肝火。眼下见李前程的反应，顿时忍不住拍了拍桌子。
原本还以为这小子有后续的计划，现在看来纯粹是在瞎胡闹！
“我警告你，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捅出来什么篓子，一切后果都有你来承担，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去坐牢！”
毛书记指着李前程呵斥道。
后者愣了愣，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坐牢就坐牢，随便。反正到时候我进去了，万一被吓到了，难免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比如某某领导，和我串通，打压民营企业……”
“你威胁我？”
毛书记听出了他话里面的潜台词，声音又提高了几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公安局，以招摇撞骗的罪责把你刑讯拘留？”
李前程的表情仍旧风轻云淡，“我信。我冒充大大泡泡糖的少东家，不仅能被拘留，还能被法院判刑呢。但那又怎么样？我进去了，你也没落到什么好处吧？何必呢。咱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合作共赢，分则两伤。我也没给你捅什么篓子吧？毛书记何必大动肝火，吓唬我？”
“毛书记为什么发火，你不知道？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你满嘴跑火车！”
一直在旁边静静站着的王秘书开口说了一句。
毛书记在一旁注视着李前程，刚才他的那番话，生气自然是一方面，但也有对李前程施压的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想要吓唬吓唬他，让他之后乖乖配合自己的计划。
若是普通人，被他刚才的那一番话，早就给吓得六神无主了。毕竟冒充国企子女，属于违法行为。他的确可以打电话立马让人去蹲大牢。
但眼前这年轻人，却没事人一眼，心平气和，脑子清醒，极有城府。
毛书记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小子不简单啊，想要他乖乖听话，只怕难办。
既然硬来没用，只能来软的了。一想到此处，毛书记顿时收敛了脸上的怒意，舒缓着语气说道：“小李说的对，大家各取所需。就是昨天晚上的事儿，你做的有些过了。你现在可不是李前程，而是徐经纬。以后说话做事还是得悠着点。”
“听见没，毛书记让你以后说话做事悠着点，别在满嘴跑火车……”
王秘书朝着李前程呵斥。
刚才两人话语中的交锋，显然这个做秘书的还没有看出来，还想再斥责些什么。却被毛书记伸手打断。
“小王啊，你先出去，我跟李先生单独聊两句。”
王秘书察觉到了领导的一些不悦，愣了愣，想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得罪领导了。没敢多留，点头出了办公室。
“来，抽根烟。”
见王秘书走了，毛书记这才换上了一副笑脸，从桌上拿出一盒烟，递到了李前程跟前，“我向来是个直脾气，刚才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没什么别的意思，纯粹是发发火。”
对方给了台阶，李前程也没过多计较。
“没事，我这个人脾气也不太好。大家互相将就将就，把事情办好就行。”
毛书记脸色有些难看，但没敢再说狠话。
他早看出来了，这个李前程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放狠话对这种人而言，效果不大，反而适得其反。于是耐着性子言归正传，
“李先生，接下来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李前程抽了口烟，知道毛书记还是在试探自己。昨天晚上自己透露出了的那个计划，虽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明面上还是得给毛书记一个交代才行。他可没傻到真要跟毛书记对着干。
“我的想法很简单。弄个假项目，吸收同乡会这些人的资金。通过银行进行短期放贷，两边的资金互相拉扯之下，会形成一个真空期。只要徐三和赵五山这些人的资金链一断，用不了多久，他们的企业就得垮台。到时候，银行这边在单独对某些企业进行放水，让他们趁机吞并其余的小企业。如此一来，一鲸落，万物生。大头崩了，徐三，赵五山这些人的手下不也得跟着倒台？同乡会也就散了，只留下一些正儿八经的本分企业。您觉得怎么样？”
“好！”
毛书记听得眼前一亮，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你小子很有一套啊！这种模式不错，有助于激活本地的市场经济，对固有的企业结构进行优化和调整。”
“还是毛书记说话有水平。”
李前程竖起大拇指，恭维了一下。
也没理会他那虚假的奉承，毛书记思索了一下，点头道：“这件事情就按照你说的办，我来负责牵头，形成一个资金蓄水池。至于该怎么操作，你自己想办法。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总之，我只要一个结果。别捅出什么大篓子就行。”
“您放心吧，我有分寸。”
李前程点头答应下来。
王秘书把他送回酒店的时候，李前程还是有些后怕。
之前跟毛书记一通对弈，端的是心惊肉跳。事实上，他冒充大大泡泡糖的少东家，的确是违了法。要是毛书记不够聪明，或者脾气耿直。搞不好，还真就会把自己给送去蹲大牢。
李前程表面上无所谓，但还是有些心里发虚。
酒店门口。
李前程刚进门，就碰见了白玉莹，对方一脸的焦灼，“一大早你跑哪儿去了？薛凯找你来了，我没找到你人，还以为你顶不住压力，跑路了。”
“怎么会呢。刚才市政的人把我接过去了一趟。瞧你睡得正香，没好意思叫醒你。”
“市政的人又找来了？该不会是……”
李前程伸手打断白玉莹，“放心吧，我还没暴露身份。你这么急找我，莫非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