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挺早啊……厨房里还剩点稀饭，吃饭之前，你先去把后院的柴劈了，别干吃饭不干活……”
姜国庆嘴里絮絮叨叨，瞧见李前程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臂看。
顿时不再言语，有些心虚地将手背过身去，作势要进屋。
“这表，哪儿来的？”
李前程拦住他的去路。
“问那么多干什么……这表我买的。”
姜国庆嗓门大了几分。
今天一大早家里来了贵客，姜卫国本来让他去把妹妹和妹夫喊起了，结果他进了两人屋子，瞧见床头柜上的那块表和bb机。
他鬼使神差动了歪心思，没有叫醒他们，直接顺手牵羊给拿走了。
反正一块表也就一百多块钱，姜国庆心里想着，就当是妹夫孝敬自己这个大哥的。这窝囊废都用得起bb机，肯定不在乎一块表。
“哪儿买的？”
李前程盯着姜国庆。
后者脸色微微涨红，恼羞成怒。
“哪儿买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着，我买一块表，还得跟你报备啊？”
“不肯说，还是说不出来？”
“我警告你，再他娘的叽叽歪歪，信不信我揍你一顿？”
姜国庆被惹火了，一把揪住李前程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他。
“是不是被说中了痛处？这表是我的吧？”
“放屁！这表明明就是我自己买的！”
“你买的，昨天怎么没瞧见你带手表，你可别告诉我，你大清早的出门去镇子上买了这块表。”
姜国庆丝毫也没注意到自己落入了李前程的话术陷阱，被牵着鼻子走了一遭。
“没错，这表我这两天新买的，昨天没带，今天过年特意带出来，不行啊？”
“行是行，但这两天过年，镇上的供销社早就放假了吧？你去哪儿买的表？”
姜国庆愣了半晌，压低声音说道：“李前程，你诬陷我偷你的表，想死是不是？你算个什么东西？租个破车，弄个破bb机，就以为自己发达了？在我们家装什么装？老子以前能揍的你跪地求饶，现在照样能……”
“怎么了，这是？”
刚出屋的姜玉婷瞧见了这一幕，小跑着过来劝解。
姜国庆却仍旧拽着李前程的衣领不肯松手。
“哥，你放开他……”
“你男人诬陷我偷他的表，我姜国庆一清二白，哪能受这个委屈，这事情必须得有个说法。小偷的名声不好听，这名头我不背！”
这话说的格外硬气。
姜玉婷却不信，顺着大哥的手臂去看，果然瞧见了一块特别眼熟的手表。
她瞬间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些诧异地抬头去看姜国庆，“哥，这表是……”
姜国庆心里很是复杂。
他有些后悔一时鬼迷心窍，偷了这块表。才一百多块钱的东西，也不算多贵，自己有能力买的起。
可现在，木已成舟。打死也得咬紧口风，不能承认自己偷表。
乡下人重名声，尤其是在当下，大搞精神文明建设的时代。
偷自己妹夫的手表，这事情，传了出去，可大可小，不好善了。
一想到这里，他用力推了一把姜玉婷，“看什么，这表就是我买的，你什么都不懂，一边去！”
姜玉婷被推到在地。
李前程额头青筋暴起，没再忍让，一肘击打在姜家老大的肚子上，扯过对方的手臂，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之重重摔在地上。
姜国庆只觉得眼前一花，早上吃的饭菜都差点被打出来。
早就看这个家伙不顺眼，前年过年也是这家伙找茬，把自己给揍了一顿。
如今新仇旧恨一起算。
李前程没有作罢，直接骑在姜家老大的身上，左右开弓，狠狠甩了两耳光。
“别再打了！”
姜玉婷一把拽住丈夫的手臂。
“你松开，今天这事情，我忍不了！”
“你要打，先打我吧！”
姜玉婷眼泪汪汪。李前程无奈叹气，从地上站起来。
“呀，这是怎么了？”
吴雪梅从里屋出来，虽然没瞧见李前程打人，但却瞧见了躺在地上哼哼的大儿子。
“妈，李前程这狗东西，诬陷我偷他的表！”
姜国庆缓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鉴于才吃过亏，他没敢在李前程面前耍横，只是口头上还是不饶人。
“这伤是你打的？”
吴雪梅有些诧异，姑爷这个窝囊废竟然还能打的过自己，虎背熊腰的大儿子？
随即她的脸色冷了下来，破口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在我们家，白吃白喝，把你伺候舒坦了，还要耍威风打人，没天理啊！”
她越说越带劲，最后干脆带着哭腔，用最大的嗓门喊道：“大家都来看一看啊，我家的这个姑爷真不是个东西，诬陷我儿偷东西，还打人，哪有这样做人女婿的……”
“啪啪啪啪”
李前程在一旁拍着手掌，表情幸灾乐祸。
见他没有丝毫的害怕，吴雪梅愣了愣，忍不住停下了哭喊。
李前程做了个继续的手势，“接着喊，别停。把街坊四邻都喊过来，让他们看看你有个什么好儿子。我自己的表还能不认识？他偷了我的表，这事情要是闹大了，能让公安过来抓他回拘留所过个大年。”
“咳咳……”
姜国庆被吓唬住了。
赶紧咳嗽了两声，小声说道：“娘，你就别闹了……”
吴雪梅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瞧了瞧大儿子右手腕的手表，脸色阴晴不定，扭头瞪着李前程，“不就是一块表么？拿你手表怎么了，多大的事儿，你也不该打人啊……再说了，你娶玉婷的彩礼钱还没给呢，这表就当是利息了……”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
隔壁左右的人都听见动静，邻居院子有好事的小孩儿，爬上了院子头，朝着这边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