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之后。
李前程仍旧在处理手头上的事情，宋清玄已经和何光复聊的热火朝天了，并不是两人志趣相投。
而是因为石家庄这一行，实在是太过精彩。
宋清玄讲述着她在那边跟李前程遭遇的一切，何光复像是听话本故事一样，听得着迷。
此时。
门口响起了细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哒哒声。
接着一个穿着灰色条纹小西装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有着一张精致的鸭蛋脸，脸上画着淡妆，气质娴静。不过看起来，有一丢丢害羞。
宋清玄抬头去看，觉得这女人挺漂亮的，而且年纪似乎比自己小。
她没在厂子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何光复从沙发上，笑着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弟妹，过来了。”
“何总。”
姜玉婷将散落在眼前的一缕头发，朝着耳后挽了挽。视线落在了宋清玄的身上。对方也很漂亮。
身为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有了一丝丝的敌意。
“这位是？”
“你好。我是李总的合作伙伴，帮他进行商业谈判的。”宋清玄笑着起身，向姜玉婷伸出了手。
“你好。”
姜玉婷伸手和她握了握，“我听何总说，前程跟人一起出差去了石家庄。就是你吧。事情弄完了么？”
“事情已经落地了，不过还有一些流程要收尾，快了。”
何光复总觉得两个女人的谈话和相处，有些不自然。主动开口解释。
“走了，走了，去吃饭。”
李前程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今晚是个庆功宴，替老何接接风，你辛苦了。”
他笑着上前，揽过何光复的肩膀。后者笑了笑，“我跟你可不能比，刚才听宋小姐提起你们在石家庄的事情，那可是堪比电影的刺激情节。我和何芳那边，没什么大事发生，都算顺利。要说辛苦，还是李总辛苦。”
“都辛苦。”
李前程呵呵一笑，“你别听她瞎说，我那边发生的事情不少，但没什么刺激的。属于平稳过渡。”
宋清玄打量了姜玉婷一眼，心道：没想到，这个商业流氓对老婆还是温柔的。
刚才那话，明显是李前程说给自己老婆听得，就是为了不让对方担心。
“宋小姐，一起吧。”
何光复下了邀请。
“不了。”
宋清玄摇了摇头，原本她是打算跟着一起去吃饭，但现在李前程的老婆来了。
再跟着一起，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还莫名有点心虚。
“走吧，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还能去哪儿吃饭？跟着我们一起，你也是此次项目的功臣。到时候，我肯定要敬你一杯。”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
再推辞就真的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了。
宋清玄只得答应。
几人吃饭是在厂子里的小食堂，这里的菜应有尽有，厨师的手艺也是经过李前程严格挑选的。
此时，已经过了工人们吃饭的饭点，职工食堂空空荡荡，小食堂倒是灯火通明。
包间内。
众人还没进去，就瞧见一个秃头，神情激动地走了过来，“终于见到李总了！真是我毕某人的毕生荣耀啊！”
李前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人用力握住了双手，“你好，你好，李总。”
他愣了愣，抬眼去看宋清玄，意识到问错了人，又将视线看向了何光复。
何光复笑了笑，“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的下游零售批发商，毕彪。我把他叫过来的……”
说罢，朝着李前程小声耳语道：“人家锐意进取，希望能在隔壁市拿下一个区域代理。给我打了好多次电话，我就想你见见。毕竟咱们现在缺钱，收他一个代理费，填填窟窿也好。”
李前程点了点头。
区域代理商这事儿，还是他在一次会议上提出来的。
以后生意做大了，缺的就是这种人，反正谁代理都一样，只要靠谱，不赊账就行。
“你好。毕总是吧？”
“对，对，对。我叫毕彪。你叫我小毕就行。”
毕彪态度谦卑。
李前程皱了皱眉，他更喜欢有能力，而非拍马屁的人。不过何光复能把他叫过来吃饭，对方肯定是有些优点的。
要么有钱，有么有能力。
待会会知道的。
李前程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毕总，等了半天了吧？”
“没有，没有，刚来。”
毕彪连连摆手。
众人落座。
吃过晚饭，已经是八点。
毕彪又拍了一阵马屁，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李前程看着他的背影，问道：“老何，这什么人啊？”
“就一个代理商啊。”
“我问的不是这个，除了拍马屁，我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优点。你倒是很看重他啊。”
何光复笑了笑，“李总，你是不是以为我收了他的钱，替他说好处？这人能力的确一般，但他有钱。他的意思是，等他先拿下一个区域代理，之后会追加投资，跟着咱们一块儿去外地发展。”
“这种鬼话你也信？”
李前程白了他一眼，“白跟了我这么多年。当初咱们怎么发家的，还不是靠着一张嘴，到处忽悠？”
“咱们不是缺钱么。”
何光复叹了口气，“风物长宜放眼量，等厂子开起了，就要捉襟见肘了。有这么一个本地人，肯出钱拿下外地的代理商，这钱不赚白不赚。再说了，他代理咱们的产品也有半年了，一直没出过问题。跟着咱们也赚了些钱。关于外省区域总代理的事情，他要真是只是口嗨，到时候，咱们把他换下去就是了。”
“你说的也对。”
李前程点了点头。
“我今晚住哪儿？”
宋清玄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