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佳佳逃一样地跑上二楼。
城市里少有漆黑的夜。
路灯照进大厅，地面反射灯光，让人难以分辨是深夜，还是太阳忘了落下去。
张扬洗过澡，才想起行李箱在楼下，他下楼找到充电器，手机在十秒钟后，艰难开机。
他手指在碎裂的屏幕上划过。
除了几条垃圾短信，并无其他消息。
大多数时候，他在这个城市生活，却跟这个城市里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他在城市里，孤独地经营自己的生活。
楼上一扇门打开。
张扬抬起头：“睡不着？”
白佳佳抱着枕头，站在门口，房间里没有睡衣，她衣服脏乱，只能穿着张扬的宽松衬衫。
她两条洁白细长的腿，从宽松的男士大裤衩里露出来，整个人被绝大的衣服包围，远远看着，很难让人没有征服欲。
白佳佳点头，慢慢走过走廊，从楼梯下来。
她刚刚尝试，在床上入睡，可今晚上遇见的事，超过一个普通小姑娘的内心承受能力。
眼睛闭上，再睁开，她总是睡不着。
张扬低头，也不是走廊装修是谁设计的。
竟然用透明的玻璃，白佳佳走路带风，他抬起头，有些东西若隐若现，总在眼前浮现。
张扬自认为是一个正人君子，不屑于干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艰难地低下头。
白佳佳坐在他对面，手臂上有些红肿，今日在仓库张扬一直充当她的垫子，若真让她跟石子接触，小姑娘白皙的皮肤怕早就留下一道一道划痕。
张扬先望着她的脸，诚恳地开口：“今晚，他们都是为我来的，抱歉，是我连累到你了！”
“可是，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要不是我……昨天学长也不会惹上那个男人！”白佳佳眼睛睁大。
“是学长，在一直保护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我已经跟她们商量好了，我把你的微信给他了……”张扬把手机放下，从一旁抽出一瓶水打开，递给白佳佳。
“他们为表歉意，会把你爷爷的病负责到底，以后一切的医药费，都会有人来承担，你不必为此再为难！”
白佳佳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她想不到，在自己这丧尽一切尊严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面前的男人，说说话就解决了！
她站起，枕头落地，紧紧地抱住男人：“学长，谢谢你！”
感觉到了……
张扬推开她露出笑容。
他是个正经的男人，哪受得了这个。
他强壮镇定，弯着腰战术喝水：“没事，今天的事确实吓得你不轻，他们向你说对不起也是应该的。”
无非是，说对不起的方式，不是正常人所理解的样子。
张扬继续解释：“因为我的关系，后面他们或许会过于热情，你不用管他们怎么做。”
“要是真为难，让你叔叔出面，我觉得就凭他的脸皮，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白佳佳点头，退后一步，想捡起地上枕头，却发现弯腰，更不礼貌。
小荷才露尖尖角。
外衣可以借别人的，内衣只能洗洗，现在还挂在……阳台。
她抬头对上张扬的尴尬的脸。
她想到什么，弯腰捡起枕头，对外泄的春天丝毫不在意。
张扬控制着自己的目光，减少落下的时间，他抬起头望着二楼房间：“天不早了，你要不要回去睡？”
白佳佳摇头，今晚上的事，普通人一辈子也不会遇到。
她闭上眼睛，总会想起，若今天没有张扬，她会是什么下场，恐惧是一颗肆意生长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就会迅速地生根发芽。
张扬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躺着面朝天花板：“那，咱们还这样躺着，有我在你身边会不会舒服一些？”
“有学长在，好很多！”白佳佳学他的样子，平躺在另一张沙发上。
张扬视线落在天花板，天花板很高。
他送外卖的时候，睡过图书馆，他那时候经常想到，自己以后睡觉的房子会是什么样子。
他想过很多样子，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住在一个这么大的房子里。
“佳佳，现在躺在这里，好像昨晚上一样……”
硕大的密闭空间里，唯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白佳佳闭上眼睛，细细地听着身边人的呼吸声，灯光很亮，这里很干净，很大，很美好！
“还是……还是昨天晚上更舒服！”她心里莫名其妙做起比较，她想起昨晚上。
房间很小，空气中带着潮湿发霉的味道，窗外有人吵闹，偶尔路过的车灯，照在她眼皮，会吵醒她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睡意。
那个房间很不舒服。
她微微侧着脑袋，看向一旁的脑袋。
可那时候，两个人离得很近，她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的汗毛。
她又无比留恋，那个狭小的房间。
在那个狭小的出租屋里，她闭上眼睛做了一个荒唐的梦，梦见自己蒙着头在爷爷面前跪拜，身边的新郎，是自己一直叫着学长的男人。
如今，她竟然不敢有这么一个幻想。
房间太明亮，她只觉得自己离学长很远。
眼睛闭上，浑浑噩噩，在意识尚存的最后一个瞬间，白佳佳想起今天咬掉学长嘴上纸巾的样子。
她想着，要是梦能被自己选择，她想继续去昨天那个梦里看看……
张扬听着身边小姑娘的呼吸声，慢慢变得放松，他也闭上眼睛，怀里抱着抱枕。
大厅亮着灯，他意思缓缓睡去，进入梦里。
奇怪！
他又做了一个梦见，梦见白佳佳，她低头看着自己，她慢慢靠上来。
小姑娘的脸不用胭脂，自带的羞涩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化妆品。
张扬正准备闻上去，不知道何处突然起了一阵雾。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