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按照习俗出嫁女应该在这一天回娘家。
可是顾泽辰一直没有回来,苏云杉也不想回去,便没有提起这件事。
还是顾老爷子提起来,让林管家跟着苏云杉去了苏家。
“林管家,我自己进去就行。”
苏云杉让林管家在门口等着,一个人拎着礼盒进去。
“先生,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刘文君从书房出来,见只有苏云杉一个人,脸瞬间拉了下来。
她一脸讥讽,“新婚夜,新郎官却不在家,苏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可笑,苏家因为苏妙语逃婚搞出替嫁一事,早就是京都豪门的笑柄,如今却把这口锅扣在她身上!
苏云杉低头不说话。
刘文君扫了她一眼,转身坐在沙发上,“顾氏最近打算竞标城南的一块地皮,你想办法拿到底价。”
这是命令,不容她拒绝。
苏云杉做手语,严词拒绝。
事情如果败露,顾家不会放过她,余生都要在监狱度过。
刘文君毫不理会她,继续道,“苏氏如今危在旦夕,虽然有了顾家的帮助,但终究不是长久之策。
只要有了这块地皮,苏家就可以翻身,你也不想你妈妈亲手创下的公司毁于一旦吧?”
苏氏集团是外祖父一手创办,后来妈妈去世,爸爸接管公司。
苏云杉自然不愿眼睁睁看着苏氏破产,饶是再不愿,只能暂且答应。
不成想,刘文君接下来的要求令她如坠冰窖。
“另外,国外有人想要买下灵衫,你签个字。”
话落,他甩出一份合同。
不行!
苏云杉在纸上不断写着字,上前抓住刘文君的胳膊,祈求的看着他。
灵衫是妈妈一手创办的香水品牌,也是妈妈送给她的礼物,绝对不能卖!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刘文君用力拨开苏云杉的手,将其推倒在地,“灵杉早就入不敷出,留下来只能拖公司后腿,还不如卖了解决公司资金问题!”
“还有家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早就该扔了!”
苏凝那个贱人,死都死了,还留下这么个孽种!
继母一向视自己为眼中钉,早就恨不得将妈妈的痕迹从家中抹去,如今连“灵杉”都不愿放过。
苏云杉心如死灰,一气之下,抢过桌子上的合同,将其撕得粉碎,嘴里不断发出嘶吼的声音。
只要她在,就不会让别人动灵杉!
爸爸也不会允许!
刘文君见她这幅鬼样子,眉头紧锁,掩饰不住的厌恶。
“将她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原想着苏云杉这张脸能打动顾泽辰,现下看来顾家无人重视。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向来不放在眼里。
“找人告诉顾老爷子,云杉想在家多待几天,过些时日再回去。”
苏云杉被佣人拖下去,关在储藏室。
十五年前,妈妈在车祸中丧生,她也在车祸中失去了听力。
不到半年,刘文君便带着宁妙语登堂入室,联合家庭医生,借口养病禁止她上学。
后来在继母的挑拨下,她和爸爸的关系越来越差,没有专门老师教导,苏云杉情况越来越糟糕,最后连话都不会说了。
于是,外人只知道宁家有一个聋子,但从来没见过她。
一个聋哑人,怎么配当宁家千金?
在宁林洲看不到的时候,刘文君从没给过她好脸色,一次次将她关进没有一丝光亮的储藏室。
这么多年,在储藏室的夜晚占了一大半。
听不到也看不见,苏云杉手在地上摸索着,向某个方向爬行,终于在墙角处的桌子旁找到妈妈的遗像。
她紧紧将妈妈的遗像抱在怀里,缩在角落里。
等爸爸回来,知道那个女人要卖掉灵杉,一定会将她赶出去。
一天,两天……
只要爸爸回来,一定能找到她。
储物间没有窗户,刘文君也不会让佣人准时送饭,苏云杉根本察觉不出时间的流逝,只能暗暗祈祷爸爸赶紧消气。
她即将饿昏的时候,忽然一声巨响,房门被人踹开。
骤然出现的光刺得眼疼,苏云杉下意识伸手挡住眼睛。
下一瞬,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顾泽辰?
此刻男人站在前方,背后的光亮打在身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苏云杉能感觉到他生气了。
顾泽辰处理完并购案后回老宅,一进门就被爷爷催促着将苏云杉接回去。
真不知这女人用了什么手段,竟哄得爷爷如此离不开。
为了哄爷爷开心,他只好来走个过场。
没成想进门后,宁家的佣人顾左右而言他,刘文君更是话里话外不放人。
顾泽辰不是傻子,早在苏云杉嫁进顾家的第二天,宁家所有事都调查得清清楚楚,自然也知道这位继母对苏云杉并不好。
他一向没什么耐心,为了尽快把人接回去,干脆直接让人一间一间找。
终于,在地下室的储物间找到了人。
顾泽辰瞧着所在角落里,灰头土脸的苏云杉,愣了片刻。
想到了小时候养过的一只流浪猫,尤其是这双湿漉漉的眼睛,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他缓缓走近,然后俯下身,将人抱在怀里。
“宁总竟是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苏云杉几乎没了意识,整个人靠在顾泽辰怀里,隔着西装能够感受到心跳,鼻翼间萦绕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让人觉得安心。
刘文君被这骇人的气势吓到,立马慌了。
赔着笑脸道,“顾总您误会了,云杉脾气比常人暴躁,前几日忽然犯病,这才不得已将她安置在这里,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