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漫不经心，但目光牢固地锁在苏云杉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云杉不禁抬头，对上了男人的目光，心头不由一颤，心跳乱了半拍。
她慌乱地别过头，抬手将碎发顺到耳后，故作淡定道，“长得好看，品行好，最重要的是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只不过，说这话的时候，心中的人和眼前之人重合，耳根微微发烫。
注意到她泛红的耳垂，顾泽辰眉心一动，眼中如春水般炸开。
“挺好。”
他都满足。
声音很小，苏云杉并没有听到。
她目光闪烁，咬着下唇。
顾泽辰应该没有……看出来吧？
再抬眼时，顾泽辰已经睡着了。
苏云杉稍稍松了口气，也躺在沙发上睡了个安稳觉。
次日醒来，顾泽辰坐在床上，跟前摆着医院的营养餐，一口都没动。
苏云杉不悦地蹙起眉，语气略带责怪，“为什么不吃饭？”
“不好吃。”
顾泽辰抬眼看着她，目光淡然，“某人厨艺太好，我的胃已经习惯了。”
这家医院是顾氏旗下的私立医院，不管是医生的专业能力，还是医院的服务水平，都是一流。
就连食堂的饭菜，都是出自大厨之手，病人更是有私人营养师，根据病情写菜谱。
明明就是挑食。
苏云杉见他如此孩子气，生出些逗弄的心思。
“难不成我从老宅搬出去后，你就不吃饭了？”
她眼中闪过挑衅，调笑道，“顾总身体挺好啊，竟然没被饿死。”
其它人做的饭怎么能一样？
顾泽辰沉默着不说话。
或者说，他是想用这个理由和苏云杉待得就一点。
否则，只要他病情稍微好转，这女人肯定就去忙工作，根本没时间见他。
苏云杉哪里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只当做大少爷犯病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哄道，“不吃饭，身体怎么能好？”
顾泽辰垂下眼眸，略带委屈，“那我是病人，你还让我吃医院的清水饭，你就这样苛待朋友？”
这话，好像挺有道理。
“好好好，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苏云杉实在没办法，谁让这人是被她气晕的呢？
“都行。”
顾泽辰眼角含笑，眸子里掩饰不住的欢喜。
只要是你做的，都好吃。
一个小时后，沈黎拿着便当盒回来。
顾泽辰蹙起眉头，下床在门口看了半天，都没看到苏云杉的身影。
他顿时有些不高兴，周身散发着寒气，“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沈黎解释道，“夫人说工作室有急事，就让我把饭送过来。”
“放下吧。”
虽然早就想到是这样，但顾泽辰还是心情低落。
即便眼前的饭是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也食之无味。
满脑子都是工作，就不能和他多待一会吗？
沈黎见这一死出，表示无语。
老板，您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黏人吗？
他翻了个白眼，实在没忍住，出声提醒道，“顾总，有时候距离产生美，情侣之间如果整天黏在一起，会失去新鲜感。”
顾泽辰停下筷子，抬头瞥了他一眼。
“未婚人士不要乱讲话。”
沈黎：“？？？”
他是被老板歧视了吗？
……
如今灵杉工作室百废待兴，苏云杉专注于香膏研发，需要有人专门负责对接客户和工厂。
想了几天，还是决定去找一个人。
她让沈黎将饭菜带到医院后，根据地址，开车来到城东一处小区。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长发微卷，即便在家也穿着得体的家居服，化着淡妆。
与十五年前相比，身材和相貌都没有太多变化，反而有种岁月沉淀的成熟美。
“程姐，我是云杉。”
苏云杉笑着，和眼前的女人打招呼。
程然，大学毕业就来到苏柔身边工作，后来和苏柔一起创办了灵杉工作室，负责客户和工厂对接，和苏柔合作无间，短短五年，就一起将灵杉工作室推上国产香水前三，甚至打入了欧美市场。
可惜，苏柔去世后，灵杉工作室失去了灵魂调香师，即便程然奋力坚持，也改变不了灵杉日渐衰微的走向。
再加上，宁林周一直清除异己，对程然多加排斥，所以程然跳槽去了法国。
五年前从法国辞职，一直当家庭主妇。
十五年没见，苏云杉已经从小女孩长成了小有名气的调香师。
但程然凭着一双和前人相似的眼睛，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之人。
“进来说话。”
她回过神，让苏云杉进门，“鲜榨橙汁可以吗？”
程然去厨房，给苏云杉榨了一杯橙汁，递给她，“记得你小时候被柔姐养得嘴可挑了，饮料只喝鲜榨果汁，还要现榨现喝。”
苏云杉握着橙汁，尝了一口，却觉得这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这些年，她早就什么都能喝。
程然看着眼前与柔姐极其相似的脸，还是慌了神，“恭喜你，拿到了香水比赛的冠军。”
“谢谢。”
苏云杉对上她的目光，恳切道，“程姐，我和苏氏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灵杉现在很需要你。”
如果程然可以来帮她，她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然而，程然摇了摇头，拒绝了她。
“我现在离开职场五年，根本不清楚现在的市场变化，孩子现在正值叛逆期，更没有心思忙事业。”
话半真半假，在乎家庭是真，但绝对不可能不在乎事业。
记得第一次见程然的时候，程然还是个刚走出大学的毕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