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玠闻言顿时大惊。
他已经不止一次得到验证过沈绾梨的心声是真的了。
血光之灾什么的不打紧,只要不死还能活着,但他如今穷的叮当响,若是再破财,就真的是要命了!
绾梨一定是见他偏心念娇多时,忽视了她,心底与他怄气,才不愿意理他。
她本心肯定还是想同他这个哥哥亲近的,只是缺个台阶下,他作为哥哥,总得让着些妹妹。
沈暮玠瞅了眼沈绾梨的神色,轻咳了声,“绾梨,你也一起吧。咱们兄妹也许久没一同出门了。”
沈绾梨拒绝:“我不想与你们一起出去。”
“姐姐是因为不喜欢有我在吗?那我可以不去的。你与二哥玩得开心便好。”沈念娇轻声说着退让的话,但却是等着沈暮玠与沈绾梨吵架。
从前,每每她这般,沈暮玠就该斥责沈绾梨无理取闹了。
她以为这回也一样。
果然,沈暮玠板着张脸,语气不好,“沈绾梨,你是在等我求你吗?”
沈念娇唇角微勾。
沈绾梨瞥了他一眼:【有病?】
沈暮玠深吸一口气,想着悬在头顶的破财之象就是猛地一咬牙,“没错,我就是在求你!妹妹,我难得从书院休沐,你就陪我去散散心吧。”
沈绾梨微微沉默:【果然有病。】
沈念娇则是笑容微僵,没想到沈暮玠竟然会这般低声下气哄沈绾梨。
沈绾梨瞥了沈暮玠一眼,从他旁边绕了过去,轻哼了声,“求我?我也不去。”
【前世,我讨好你求你的时候还少吗?】
沈暮玠微微一愣,听不清她后头的心声,这会儿她已进了谢氏屋中。
沈念娇就是乐意见他们兄妹不睦,心下暗喜沈绾梨的不识趣,“二哥,你也别怪姐姐,她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何况她与质子关系好,许是更想同质子独处吧。”
沈暮玠从前不知道沈绾梨心中所想,总以为是如沈念娇所说的这般,但如今他听得真切,沈绾梨心声里压根不怎么提沈念娇,反倒是沈念娇字字句句都在提醒他,沈绾梨不喜欢她。
他不由有些烦了,“行了,念娇,你别多想,绾梨她压根不在乎你。”
沈念娇一愣。
沈暮玠叹了口气,“她在乎的是我。”
绾梨从不是他所想的那么小气,她从始至终在乎的都是他们这些亲人,而不是与沈念娇的仇怨,只是他让她失望了。
“不过她总跟元靳那小子待在一块也不合适。他元靳孤独终老不要紧,我妹妹日后还要与人说亲呢!”
落在沈绾梨后头的元靳闻言眉头微皱起。
他一向是喜欢聪明人的,从前便觉得沈念娇身上有着与他相似的气息,是与他一般蛰伏在病弱无害外表下的毒蛇,能四两拨千斤一发致命。让他很是欣赏。
但如今,他却觉得,沈念娇有些烦人。
主院。
除谢芳林外,沈晋安、沈敏和陆家三姐妹也都在。
看到她与元靳一同进门,沈晋安眉头不由一拧,看向元靳的目光冷沉了几分,像是在防贼似的。
沈敏在侯府调养了几日,如今面色红润,没有鬼胎困扰,精气神比流产前更好。
她本就是“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性子,如今沈绾梨救了她的命,她感激沈绾梨,处处看她都喜欢,当下便亲热地将她拉过去。
“绾梨,你也来了。快来,过来看看这些头面花冠你可有喜欢的,挑几套回去,就当姑姑提前给你添妆。”
沈绾梨本想着无功不受禄拒绝,但看到那满匣子华贵逼人,一看便价值不菲的首饰,身体很诚实地扒拉了两件喜欢的,从善如流地道:“谢谢姑姑。”
【这要是侯府被抄家,左右也是便宜别人,不如便宜我。】
沈晋安、沈敏和谢芳林都已经习惯沈绾梨心声里动不动提及抄家灭门了。
要是哪天她不提,他们还有些不习惯。
“你当初的十里红妆只剩这么些东西了,竟还舍得给绾梨,绾梨的嫁妆日后自有我来筹备。”谢芳林瞥了沈敏一眼,想要将她的首饰还回去。
沈绾梨自然随她娘亲的。
娘亲不想让她收,那她就不收好了。她虽然喜欢钱,但更喜欢娘亲。
“拿着!你筹备的是你的,这是我这当姑姑的乐意给绾梨的。”
沈敏说着还多拿了几件华贵首饰塞沈绾梨手里,这阔气模样,仿佛手里头的不是价值百两千两白银的首饰,而是菜市上的萝卜。
【忽然感觉这姑姑其实人也不错,她前世虽然蠢了些,但混的比我还惨,说到底也罪不至死。侯府要是灭门,她如今和陆航和离归家,算是沈氏女,会受牵连的吧?这么多钱都会便宜别人吧?】
沈敏听到沈绾梨的心声,只觉得无比欣慰。果然,绾梨对她还是心软的!
她要再接再厉地对她好!捂热她的心!
沈绾梨问:“姑姑的嫁妆还没全部拿回来吗?”
说起这事,谢芳林都有些生气。
“你姑姑也是个蠢笨的,这些年竟然一直拿自个的嫁妆来填补卫国公府的窟窿,如今和离拿着嫁妆单子去比对,竟只收回了小半。”
沈绾梨眨巴了下眼睛,“我听说,世家大族都有规矩,再如何穷困也不会动妻子的嫁妆。卫国公府竟然这般……”
谢芳林鄙夷:“就是恬不知耻!连你爹穷得叮当响,在军营啃干粮的时候,都不敢惦记我的嫁妆,陆航也是真的没种。”
沈晋安轻咳,“夫人说得是。我军中无银两,就算让皇上抄同僚的家,也不敢惦记你的嫁妆啊。”
谢芳林嘲讽:“沈敏,你的眼光着实不行。”
沈敏对此无言以对,她抬眸看了眼沈晋安,总不能说谢芳林眼光也不行吧?
【这么多金银财宝竟然还只是半数嫁妆,可不能便宜了陆航,不要回来让他拿着侯府的钱来算计侯府吗?】
沈敏也不想如此,叹气道:“我的嫁妆大多都用来修缮侯府了,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