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维明冷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他当然不会完全相信时廷所说的话,但这人身手这么好,还知道许多事情,在没有彻底将他底细摸清楚之前,这种奇怪的人还是应该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比较好。
时廷也能猜到康维明没有完全放下戒心。
不过他也不在意,沈棠就要到牧城了。
自己现在到北岭来能更快的遇到他。
不是时廷不愿意用一个普通书生的身份去接近他。
但想到这个世界中沈棠的多疑性情,以及他以哥儿假扮男子的身份。
自己肯定难以以那个身份接近他,并留在他身边。
留在北岭匪寨就不同了,虽然这样多了一个匪贼的名头,还会面临被小家伙讨伐的局面。
但不可否认,这是能最快接触到他,并引起他注意的方法。
小糖默默吐槽[主人,你确定是引起注意而不是引起敌意吗?]
[敌意也是一种吸引视线的方法。不过笨的人不推荐用就是了。]
时廷也不完全是在忽悠小糖,这个世界自己媳妇由于成长环境和身份特殊。
疑心重,能够信任的也只有自己母妃高妃留给自己的一些宫人而已。
高妃当年得知高家满门被皇帝处决后,早产生下沈棠。
她得知自己再也不能在得到皇帝的宠幸。
为报仇,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瞒下沈棠性别,将哥儿充做男子。
又主动退居冷宫,利用着皇帝仅存的一丝歉意,将这件事彻底隐瞒了下来。
为不引起皇帝猜忌,这些年高妃从未出过冷宫,即使沈棠七岁被封为太子,搬出冷宫后,她都从未出去看过一眼。
这些年,沈棠一直战战兢兢在大乾朝皇宫中活着。
没有母家,皇帝其实也一直不喜欢他。
在近些年皇子们长成后,更是面临着各种明枪暗箭。
他根本不敢相信别人,一旦自己身份被发现,后果万劫不复。
牧城县令府外,县令带着众官员迎接着前来此处的太子。
“咳咳~”还未见到人,车内就传出似乎难以压抑的轻咳声。
弯着腰的县令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起身吧。”
正在这时,车帘被缓缓掀开。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县令抬起头,这才看清车内太子的全貌。
太子一身月白锦衣,头戴白玉簪子,乌发半挽半垂。
一张脸清冷卓绝,如果不是脸上和手上并没有一枚胭脂红痣,似乎要被人认成哥儿。
“太子一路到来辛苦。先随下官到府中休整一番吧!”
张县令被太子摄入的容貌震得晃了一下神,但很快反应过来,忙道。
“嗯。多谢张县令了。咳咳”沈棠压着着喉咙处的痒意,在侍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太子似乎身体不适,是否需要我遣人去找大夫。”
“不用了,我无碍。”
沈棠看了他一眼,缓步进入了县令府。
沈棠边走边与他聊到了北岭山匪之事。
张县令眼睛闪了闪,“殿下不知,北岭那处山匪猖獗,牧城多次组织剿匪,却无甚效果。几日前,朝廷押送
徭役的队伍也被劫持了,据那几个逃出来的徭役所说,其他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山匪确实猖狂。不知县衙还有多少兵力?”
“现可以调动的不过500。”
沈棠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张县令将沈棠带到住所,见沈棠不再多说什么,就借口县衙中还有事情,就告辞离开了。
张县令刚走,一个黑衣人就从窗边跃入:“殿下,风言被北岭山寨的人抓走了。”
“什么?”沈棠瞳孔微缩。
“怎么回事?”
风止满脸苦涩,“我们今日凌晨刚上山,本来只打算远远查看一下情况,但但那山寨的人就像早知道我们要去一样,竟然早就设置好埋伏。我们两人就这样被抓住了。”
沈棠转了转自己手中的扳指,“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是,是那匪首放属下出来的,他他说,如果要人,需要殿下亲自去。”
说完,风止又道:“殿下,我们中是不是出现了叛徒。”
沈棠脸上神色莫辨。半晌,他笑道:“不是要亲自去要吗?满足他。”
“殿下。”风言有些担心。
“你先下去休整一下吧!”
“是。”风止道。
风止走后,时廷身后的侍卫才出声道:“殿下,会不会是风止…”
侍卫还没说完,沈棠就摇了摇头。“不是他,那匪首放他回来,是为了让他通风报信,他们的目的在我。”
“那殿下,你还要去北岭吗?这太危险了。”
“我必须去。”
另沈棠费解的是,他们怎么会知道风止和风言是他的人,还这么轻易地就抓到了两人。
但他们或许并不是皇子那边的人,否则风止今日就不会活着回来了。
“咳咳,咳~”忧思间,沈棠只觉得嗓子里的痒意又一阵阵上涌,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侍从看着咳得脸颊涨红,忙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到沈棠面前。
沈棠接过服下,这才勉强压制住咳意。
侍从心疼道:“陛下也太狠心了,明知你身体不好,竟然就这么派你来剿匪。”
沈棠垂眸“他不是向来如此吗?”
其实沈棠并不为此感到失落,他对皇帝并无孺慕之情。
侍从也只是随口抱怨。皇帝是个什么德行,他们都无比清楚。
这次被三皇子设计前来剿匪,虽然凶险,但未尝不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