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空空荡荡,只剩下沈棠一人。
他看着手中的白瓷瓶,一张清俊漂亮的脸上只剩下冷沉。
……
北岭匪寨,年轻男子们在寨中操练,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段时间以来,时廷上午带着流匪操练,下午就让他们开垦田地,这些山匪从前大多都是普通农民,被逼得没了活路才到这里落草为寇。
这样上午操练之余还要种地的生活不但不会让他们感到劳累,反而让他们多了一份盼头。
康维明看着攻击防御初具章法的队伍,神色微沉。
这些训练方式比之军中传统的训练方式也不差了。短短时间内就有了这般效果。
时廷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有,他到底想干什么?
康维明对大乾朝早已失望透顶。
当年远在沙城时听闻康家和镇国将军府被满门抄斩时,对于如今这个龟缩在都城,贪图享乐,信任奸佞的皇帝更是没有了效忠的心思。
也许父亲正是因为看出了皇帝并不会放过康家。
当年他在沙城出生后,父亲才会将他的身世隐瞒下来,交给旧部抚养。
现在北岭的山匪,大多是他收留的流民,还有一小部分,是追随他到这里的父亲的旧部。
他看得清楚,除了他们,其流民对时廷越来越信服。
就算是他父亲留下的旧部们,也有很多是佩服时廷的。
当年镇国将军和康将军在没有朝廷粮草支援的情况下带领将士们死守沙城九日。沙城一带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大乾军队与蛮族拼得两败俱伤,最终还是死守住了北疆防线。
蛮族不甘退去,大乾朝才有了这八年的安稳。
但现如今,局势越加动荡。不仅北疆开始动荡,各地也隐隐有了起义之势。
他知道,这些人是不愿就这么龟缩在北岭做山匪的。
同样,他们家人也大多因朝廷而死,自然也不愿再去效忠朝廷。
但纵使对朝廷有再多失望,他们也不愿意脚下的疆土被蛮族所侵略。
若时廷也有称霸之心……
凝视着那个自始至终看不出深浅的人。
康维明纵使思绪纷杂,最终还是强压了下去。
时廷早已注意到了康维明,他叫出一个表现很好,明显是练过的人。让他看着其他人训练,然后走到康维明面前。
拍了拍他的肩膀,“康兄,你来看我们训练吗?”
康维明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面不改色。
“嗯,想来不日太子就要来征讨北岭了。不知道寨主可想出了应对之法?”
“应对之法,自然是有的。”时廷指着正在训练的手下们。笑道:“看,现在训练得已经差不多了,我们今夜便可以去袭击县城。”
“什么?”康维明瞪大眼睛。
“与其在这里等着,不如主动出击。”不知道是不是那夜吓到了小家伙。
时廷本以为会很早就等到沈棠来剿匪,却没想到这几日沈棠一直待在县令府,没有丝毫动作。
时廷觉得应该是自己让他有了忌惮,小家伙已经去找牧州刺史搬救兵了。
看过原世界线的他可是知道,牧州刺史曾经受过镇国将军的恩惠,是一个隐藏的太子党。
看来确实是惹急了,才会让他现在就想动用这张底牌了。
为了不到时候真的兵戎相见,时廷决定趁着现在人没来主动出击。
这样即使援兵来了,也可以说是因为匪贼胆大包天占领了县衙,刺史府才出兵的。
这样也可以将沈棠摘出去,不暴露与刺史的关系。
时廷的心思康维明可猜不到,他现在想的是时廷果然想要造反。
虽然他不喜牧城的那个狗官,但也不能就这么同意时廷去攻打县衙。
“不行,你说过不伤害太子的。”
“我们只是去偷袭县衙,并不会伤害太子。
太子可能已经去牧州调兵了,等到牧州兵力到达,我们就只能拼死一战。还有,牧城县令是三皇子的人。太子在那里并不安全。”
对于时廷所说的话,康维明有些踌躇,半晌,他还是咬牙道:“好,但你记住,如果你对太子不利的话,我拼死也会杀了你的。”
县令府。
一连几日,沈棠待在院中,称病不出。
张县令起先还在想太子殿下要带兵剿匪时自己该怎么不着痕迹地使绊子。
见这他副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装模做样的找来大夫给太子看病,大夫们都说这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且因为没有修养好的缘故,可能会对寿命有碍。
看着太子病恹恹的样子,张县令彻底放心了。
又觉得三皇子实在是太过小心了。
太子这样,说不定哪天自己就病死了,何须办法害他吗?
“咳,张县令,多谢了。”
看着大夫离开,半倚在床上的沈棠轻声道。
“殿不用客气,您好好休养,下官先告退了。”
沈棠颔首,等张县令走远了。
田内侍才凑近沈棠,有些激动到:“殿下,刚才那药丸的成分已经查出来了,大夫说用药十分巧妙,有几味药更是罕见,但对殿下的身体很好,长时间服用甚至有可能根治殿下体弱的毛病啊!”
“嗯,孤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