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书听闻此言,面色铁青。他看着执着绝望的三皇子道:“三皇子,你放心,我去见时寨主,一定将你带回皇城。”
“舅舅,你一定要救我回去啊舅舅。”三皇子哭得涕泗横流,宛如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对秦尚书祈求道。
秦尚书狠下心肠,不再看被人带走的三皇子,跟着周持进入城中。
秦尚书以为沙城现在本应该人心惶惶才是,但一路走过,他只觉得这里的百姓脸上都带着放松之意,该干嘛干嘛,看见他,还隐隐有些敌意。
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在他心里,这些人应该生活在被山匪操控的恐惧之下,等着朝廷来解救才是。
被周持七弯八拐带到衙门,秦尚书等人终于见到了这个搅乱局势的人,意料之外的,他十分年轻,比起山匪,反而更加像都城受过良好教养的世家少爷。
然而这更加让秦尚书忌惮。
他让人将带来的厚礼奉上,对时廷道:”大人,我乃当朝兵部尚书,前来此地是为了求和。朝廷现如今求贤若渴,只要你愿意归顺,朝廷可授予你官职和无数财宝。”
秦尚书虽然做尽了恭敬姿态,但那眼中的不屑还是难以隐藏。
时廷也不回答,只笑着道:”不知尚书大人进城可见到了我那些苦力,这年头,流民瘦弱且无力,连修城墙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要是戎人再打来可怎么办,还好之前我当山匪时抓到了一些攻打我的人,听说还是从皇城来的大人物,不知里面可有尚书大人的旧识。“
羞辱,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秦尚书不相信时廷不知道三皇子的身份,尽管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可秦尚书仍然不敢翻脸,只得忍耐着道:“大人有所不知,那里面有一人是我大乾的三皇子,我这次来,也是奉朝廷之命想要接回他的。
&34;唔,原是皇子,那应该很值钱了,不知你们朝廷愿意用什么来换呢?”
听出这明晃晃的要挟之意,秦尚书反而松了口气。
心中看不起时廷,果然是无知山匪。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不管心中怎么想,秦尚书还是道:“只要大人愿放人,朝廷可授予大人一品官职,大人还可以前往都城,那里为大人准备了豪华府邸,无数金银财宝和美人。皇城繁华,不似沙城苦寒,相信大人一定会喜欢的。”
站在一边角落里的周持嘴角微抽搐,这秦尚书是把主人当小孩哄呢!
时廷却是一副感兴趣的模样,但思索一瞬,他有些为难道。“可是都城肯定规矩多,我并不喜欢约束呢!”
“大人说笑了,到时大人位高权重,谁敢约束你。”
时廷唇角翘起“职位再高,上面不是还有一个皇帝压着吗?还是,你们愿意让我去当皇帝”
这狼子野心,简直是昭然若揭了,秦尚书面色铁青,“大人,这,这”
“我说笑呢,秦尚书何必如此紧张。&34;时廷哈哈笑道。
秦尚书却是笑不出来,正待他要说什么,就听时廷又接着道:“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愿,但这不是还能当王爷吗,只要你们皇帝肯封我个异姓王当当,并把益州给我当封地,我就愿意归还三皇子。”
益州便是沙城所在的州府,与牧州接壤,益州苦寒,又连年战乱,下面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城池沙城早已被时廷占领了,这段时间,见沙城发展得如此好,其余几个城池隐隐有了归顺之心。时廷要这个封地不过是为了显得更加名正言顺。
但秦尚书显然不愿意就这么答应。他为难道:“这,当,朝从未有封异姓王的先例啊!”
听他这么说,时廷确是冷下了脸,“我已经一退再退了,你如此推辞,我可是要怀疑朝廷的诚意了。”
“听说现在太子当政,不知他可愿意三皇子回去呢,你说我要不要买他一个好。”
见时廷突然发难,秦尚书道:“大人说笑了,太子自是期望他哥哥回去的,大人别着急,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非下官所能左右,下官得去征询朝中意见。”
“听闻秦大人最得皇帝信任,相信大人一定会给我送来让我满意的消息的,你放心,我等会就让人去把三皇子接入城中,在大人回来前一定好好招待。”
秦尚书苦笑:“多谢大人了。“
秦尚书离开了衙门,离开时,又看到了被看守的官差们推搡着干活的三皇子,脸色更是阴沉不已。
见他这样,周持道:“秦大人放心,在下这就让人带三皇子去洗漱休息。”他身边的一个手下也极有眼色地跑过去,跟那个官差耳语了几句,三皇子就被带走了“
秦尚书没有再去看三皇子,带着人很快离开了。
秦尚书走后,周持又回到县衙,看着正在慢慢品茶的时廷,他哈哈笑道:“大人可是没有看到那秦尚书的脸色,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秦尚书不认识周持,周持可是认识他的,当年他登上尚书之位,为了往各个位子上安插他的人手,可是做了许多事情。
当年高将军和康将军倒台后,他们这些旧部更是在沙城待不下去了,所以才离开的。
时廷看着他幸灾乐祸的高兴劲儿,也不打扰他,等他傻乐了半晌,他才慢悠悠道:“这段时间你们多注意戎族那边的动向,秦尚书派人可能会派人去跟他们通风报信”
周持一愣:“你是说朝廷会与那些蛮人勾结。”不至于啊,虽然他们是山匪,还占了沙城,但朝廷怎么也不至于跟戎族勾结,引狼入室吧!
时廷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在原世界中,沈棠亲自出征,其实是牵制住了戎族的,但三皇子一派眼见他手上已经掌握了益州和牧州的全部兵力,只要一回到皇城,就有极大的优势登上皇位,于是就向戎族透露了军机情报,导致沈棠在一次交战中差点被杀,虽然最后惨胜,但还是受了伤,又没有得到妥善救治,最终死在边城。”
这次他们虽然不至于这么做,但肯定会給时廷找麻烦,以期待他与戎族两败俱伤。
出于对时廷的信任,周持也不问了,而是默默记下这件事。
“对了,大人,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去当什么狗屁王爷,我们一路打到都城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