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正帝驾崩的消息被快马加鞭传到了沙城,此时时廷刚从城防上下来。
自上次戎族攻城失败后,便不再派兵大肆攻城,这段时间两方相互试探,戎族每日派人前来骚扰。每被围剿,有不恋战逃跑。
时廷知道,他们在消耗沙城守军。企图沙城弹尽粮绝之时再大肆进攻。不过想到小家伙让人送来的充足的粮草,戎族的算盘恐怕是要落空了。
时廷接过信件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轻轻皱起。
大乾礼节繁杂,新皇登基,一套流程下来至少一月。
但从沙城赶到皇都,至少也要十日有余。时廷沉思一会,蓦然笑了。
于是沙城的将邻和多纳木就发现,安王好像疯了一样。原本的守势转为攻势力,打起架来像疯了一般不要命。
偏偏他还用兵如神,每次都能让多纳木吃个大亏。
沙城几十里外的营帐中,多纳木将汉人踢倒在地。举刀抵在他脖颈上。
秦苗大惊失色,忙求饶道:“将军,饶命啊将军。”
&34;你不是说沙城粮草不足以支撑半月了吗,现在怎么回事?&34;
“是这样没错啊,尚书大人说了,朝廷不会给安王粮草,对了,将军,安王最近这样,是急了,一定是城中粮草不足的原因。”
多纳木扯了扯嘴角,就沙城守军那膘肥马壮,那士气高扬的样子,会是城中粮草不足的样子?
更何况此人几次传给他们的军情都是错误的,害他损失了不少下属。就算他不是故意的,但这也证明,眼前这个乾人于他根本无用,多纳木不再与秦苗多言,在秦苗不敢置信的惊恐眼神中,将他头颅斩下。
戎族的再一次南下,终是以戎族大败,多纳木被时廷斩于马下而结束。
戎族此次大败,损失惨重,北境草原有的部族不满戎族的压榨,乘机反抗,王庭陷入内乱之中。此番情景下,戎族恐怕二十年内再难南下了。
沙城举办巨大的庆功宴,所有将领们喝了个尽兴,醉得东歪西倒。
时廷却是一杯酒下肚后,悄悄离开宴席。
康维明跟了出去,就见时廷在外面等着他。
“王爷。”
“嗯,本王要先去都城参加太子的登基大典。你们先休整一番,即日出发。”
康维明一愣,神色古怪。“你一个人。”
“你们太慢了,我今夜就出发。其他人的话,你明日再告诉他们吧,至于剩下的琐事,就留给你处理了。”
康维明想说他胡闹,但几次话到嘴边,都没能说出口。
然而时廷已经再边牵马边自言自语了,“哎,好久没见棠棠,想他,我去见他,他一定会很惊喜吧!”
饶是康维明,都忍不住想问时廷是不是有病,你确定这是惊喜而不是惊吓。还有,你已经忘了你现在是异姓王了吗,也忘了你王位是怎么来的了。
“那个,王爷,你要回都城的话得先向朝廷递交文书。”
“文书啊,我已经递交了,应该也快到了。”
“那中央让您回去的敕令也还没下来啊!”
时廷翻身上马,勾唇笑道“我去见太子,关中央什么事?好了,放心吧,本王先走了。”
看着时廷骑马远去的背影,康维明抹了一把脸,为跟了这样一个主子而心累。
算了,他相信时廷有自己的打算,就算没有,阎王拦不住要死的鬼。他真的是见了鬼了。
虽然这样想,康维明还是在第二日将这件事告诉了几个信得过的将领。
“什么?你怎么不拦着。”周持惊叫道。
康维明瞪了他一眼。“我一个人拦得住吗,谁叫你们昨夜喝这么多酒。”
周持也想到了自己昨夜的样子,尴尬地摸了摸头“那咋办啊!”
“秦将军在这里驻守,我们其他人去追,应该不会比王爷晚到多久。”
“还是我去吧!”秦云川道。自从上次时廷救了他后,他就投入了军中,在此次战役中立下重功,职位节节攀升。
“皇城我们要熟悉些,去了更加方便,这里战事刚刚平息,需要一个王爷信得过的人守着。”
康维明知道,秦云川是时廷的无脑簇拥,本身也很有能力。
让他留守,他可以放心。
朝中也早已收到了时廷的文书,只是那文书颇为古怪,几个看到的官员面面相觑。
因为这与其说是文书,不如说是通知。
通知他安王要来参加皇帝的登基大典了。
“荒谬,陛下没有下旨,安王怎可擅自离开封地。”
“陛下,安王此番回来狼子野心,我们得加强沿途关隘守卫啊。”见戎族在时廷面前吃了大亏,朝中官员对时廷有了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他们觉得,时廷此番回来,一定图谋不轨。安王这是想与朝廷撕破脸面啊
沈棠皱了皱眉,同意了这个大臣的提议。
只是朝中官员战战兢兢,却始终没有听到益州那边有任何动静。
安王似乎根本就没有离开益州的消息。
所有大臣都觉得他们被耍了。
登基大典到了最后一日,这一日,所有朝中重臣和宗室都要在新皇的带领下,前往皇城东陵开坛祭祖。
东陵到处重兵把守,从早到晚,一套祭祀流程走下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所有人今夜都会歇在东邻的行宫之中,第二日再返程。
深夜,行宫之中一片寂静。
沈棠沐浴完毕,坐在榻上想着时廷传来的那封文书。
半晌,他扯了扯嘴角“骗子。”
突然间,外面传来一阵打斗之声。
沈棠起身。
风言破窗而入“陛下,有敌袭击,杨统领他们还在山下,属下带您突围出去。”
大部分禁军都在山下守着,这里早就清查过。
现在行宫中被敌袭击,只会是有人早有安排。
将怀疑的人在自己脑海里过了一圈,沈棠想到了今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