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上掏了一个洞,这不是小伤。
沈长渊面色苍白,即便有方苓源源不断向他输送灵力,也依旧气息奄奄。
“长渊!”顾延关切上前,将沈长渊抱入怀中。
可他们灵流相克,他甚至不能替沈长渊输送灵流。
方苓蹙眉:“我先帮他止血。没有伤及灵丹,可以恢复,师兄不必太过担心。”
顾延自然知道。修士只要金丹无损,无论受到多重的伤,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修养最终都能痊愈。
可眼睁睁看着沈长渊被伤成这样,他怎么可能不揪心。
沈长渊闭了闭眼,眼底满是愤恨与不甘。
顾延素来心大,难得敏锐了一次,轻握了握沈长渊的手,温声道:“你做的很好。”
沈长渊咬着牙:“我输了。”
“那是因为他偷袭你。地眼之中你本就会受到压制,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若非如此,他未必是你的对手。”
沈长渊睁眼看向顾延,苍白的双唇微微颤抖,像是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顾延却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一般:“在你这般年纪时,我不及你。你早就足以和我并肩作战了。”
沈长渊睫毛微颤了颤,狠狠闭上了眼。明知这句“我不及你”有多大水分,却也还是忍不住鼻头阵阵发酸。
一行人出发时目的都是前来寻找青鸾,这么长时间过去青鸾没找到,反倒一个个灰头土脸,便只能暂且在灵水镇找了处客栈落脚修养。
顾延这张脸若是现世,太容易引起恐慌,便十分自觉地戴了一掌面具。
房中,方苓和林昇正忙着帮沈长渊疗伤。顾延帮不上什么忙,杵着又占地方,本想出去免得碍事,可沈长渊拉着他不肯松手,便只要坐在床头陪着沈长渊。
林昇实在有些看不过眼,但如今知道了顾延真实身份,又不是很敢多嘴,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一把把站在门口看戏的毂梁奕推出了门去:“帮不上忙的人能不能别在这挡道!”
顾延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轻笑一声对沈长渊道:“我又不走,就在门外。”
沈长渊此刻解了发冠,虚弱躺在床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衬得面色愈发唇红齿白。
他看向顾延,开口时有气无力:“你还要去魔界吗?”
顾延微微一愣,却没有回答。
一时间,空气静得可怕。
沈长渊仿佛从这阵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声音脆弱得让人不忍卒闻:“带上我。”
方苓不赞同地看了顾延一眼,没有说话。
顾延拍拍沈长渊的手:“你先好好养伤,我会照顾你的。”
他一路溜达到了客栈小院里,心里纷杂烦乱得厉害,便靠坐在花坛边十分手欠地摘了朵菊花拿在手里祸害,一片一片揪人家的花瓣。
才摘没多久,便有一人从身后接近。巨大的阴影投在顾延身上,将他整个笼罩。
熟悉的气息袭来,顾延浑身一僵,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魔尊。”
顾延看向眼前之人,眼底带了几分半嘲不嘲的笑:“你怎么来了修真界?”
“右护法回去请罪,说找不到你了,我总得来看看发生了什么。”魔尊的声音沉稳而低沉,说话时语气中总像是带着笑意,让谁也听不出他的情绪。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轻轻抚摸上了顾延左肩,语气中满是温柔的关切意味:“怎么伤成了这样?”
顾延手一抖,只剩一半花瓣的菊花掉在花坛中,又摔掉了一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