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贵妃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循着她的手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梅放夕已至丽贵妃身后三步。
夏花在听到李辰安问的那一句皇长子何在的时候她也不知觉的走了过去
他果然是来这里迎接皇长子的!
他果然没有登基为帝的野心!
只是,谁才是皇长子?
她也顺着丽贵妃的手看了过去!
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丽贵妃并不是指向了李辰安。
她指向了站在李辰安身侧两步距离的小武!
又重复的说出了一那句令全场震惊的话
“他,就是皇长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小武的脸上。
就连李辰安也不例外!
小武看清楚了丽贵妃的嘴型,他知道了这句话,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咿咿呀呀”
小武很急。
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
他忽然焦急的扯了扯李辰安的衣袖,蹲在了地上,双手连连摆动。
然后捡起了一根桃枝,在地上写道:
“我不是!”
“我是个孤儿!”
“我自幼就是师傅收养长大!”
“她一定是弄错了!”
李辰安也觉得丽贵妃是故意在扰乱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拍了拍小武的肩膀,拉着小武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看向了贺西山
这件事,唯有贺西山才清楚究竟谁是皇长子。
可他却没有料到贺西山在愣了两息之后,竟然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
“他,”贺西山也向小武一指:“他就是皇长子!”
这一下李辰安就真的迷糊了。
小武更加焦急,他“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那张干净的脸因激动而变得通红。
这个激动,并不是他在知道了自己真实身份所表现出来的激动。
而是他觉得这事,太可笑!
可偏偏自己还无法辩解。
但李辰安这一瞬间却又想了许多。
比如,小武是孙铁线在大山里采药捡来的。
比如,小武对秦巴山很熟悉。
还比如,孙铁线一直住在玉京城,甚至较长时间还住在云集别野。
他就在樊桃花的视线之内!
小武,也在樊桃花的视线之内!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皇上没有想到。
长孙惊鸿也没有想到。
只怕就连奚帷,同样没有想到。
樊桃花让自己来蜀州西山,她知道小武定会与自己同行。
贺西山独自去了越国,在这个约定的时间里重返西山他也知道自己前来,小武就在自己身边!
钟离悠说皇长子三岁时候就会背那两百六十字的般若心经,小武所修正是佛宗的秘法。
如此种种,小武是皇长子,好像也并不奇怪。
就在李辰安想着这些事的时候,丽贵妃忽然拿起了手里的那本金色的小册子。
“这就是存放在太常寺的皇族金册!”
“这一本里面,记载了昭化皇帝所有子女的名字还有生辰。”
“小武,本应该叫宁知念!”
丽贵妃收起了这本小册子,摇头微微一笑:
“你生下来并不是哑巴,也没有聋!”
“按照金册记载,你没有任何残疾,很健康!”
“但是你却被人下了毒,所以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李辰安一惊,“谁下的毒?”
“魏三!”
“魏三是谁?”
“当年宫里太常寺的大太监,而今已经死了。”
“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丽贵妃转身向后走了两步,又回过了身来,“因为这位皇长子,他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
这个消息李辰安不知道。
这里恐怕除了梅放夕和贺西山之外无人知道。
所以,当丽贵妃如此一说之后,又令所有人大吃了一惊!
钟离悠这就惊呆了。
母亲在蜀州布局多年,一心想要保护的皇长子,他竟然不是皇上的亲儿子?!
李辰安一听,视线一凝:“丽贵妃,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
“你不就是为了让宁知远登基为帝么?”
“你是先皇遗孀,宁知远是先皇血脉,先皇对我也有知遇之恩,我本想着让你和你的儿子好好的活一辈子”
丽贵妃却伸手一摆,打断了李辰安的话。
她背负着双手,气势陡然而生。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点在百花宫那后花园里锄地的模样。
“你还是先考虑你的性命吧!”
“本宫是尊敬春甫先生的,可惜,你却也不是李家的种!”
“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么?”
“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利用你么?”
“你不该来京都的!”
“你二伯劝诫过你,你那时若是听他的一句劝,老老实实的回广陵城,本宫念在你确实可当诗仙之名的份上本会饶你不死!”
丽贵妃扬起了她那高傲的头,“你还真当自己就是宁国的摄政王了?”
“你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樊桃花以你为棋,意图让这个孽种登基为帝!”
“奚帷以你为棋,意图用你来谋取宁国之江山!”
“这局棋他们下得都不错,甚至后来樊桃花还和奚帷连起了手来,她放弃了这个又聋又哑的孽种,她也想要扶持你登基为帝。”
“可惜,去岁冬,京都之变的时候,你若是真登基为帝了,本宫还真就输了。”
“可你偏偏是个情种。”
“为了一个必死的女人,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