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宋九又得愧疚,也与她有关,她连忙来到二嫂身边坐下,她想了想说道:“丑奴难以回来,二哥和二嫂要不去岭南看看孩子。”
说起这事儿,宋九这就将小团子最近花重金要修通庾岭道的决策说了,而且已经派工部的人往岭南去了。
宋九正说得起劲,门外刚回来的任广江一边进来一边接了话:“三弟媳,你说的这事可是真的?要是庾岭道修通了,我便能去岭南海上做生意了。”
“到那时,我买条大船,咱们游历周边国家,累了就去丑奴那儿休息休息,这不就是好事儿么。”
任广江在杨冬花的另一侧坐下,伸手握住媳妇的另一只手。
杨冬花终于露出笑颜,她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宋九,点了头。
这么哭闹一场,任家人反而更加的同心了,一家人有什么误会的地方,说开了,便没有了心结。
前堂安静下来,宋九夫妻二人带着祥姐儿和瑞姐儿去东院吃的团圆饭,席间葛氏缩在一旁,不敢说半句。
祥姐儿和瑞姐儿坐在母亲的身边,舍不得离开,她们不懂,为何祖母叫她们留在东院,而不是在前院,以前天天可以见到父亲和母亲,可是留在东院,便难得见到了。
宋九摸了摸两孩子的额发,看着小小的两孩子,不由得想起了哲哥儿。
当初从安城回去时,她曾跟哲哥儿承诺,办完京城里的事就去百经观接他,可是现在她不必没办法去百经观,便是她弟弟能将哲哥儿带回京城,她也会不准的。
京城里太过凶险,哲哥儿不该吃这样的苦头,百经观里生活简单,过得也舒适安静,唯有他们做父母的失言了,但愿孩子将来不要恨他们。
宋九给两孩子夹肉,任婆子像是看明白了两孩子的想法,说道:“祥姐儿和瑞姐儿最是懂事了,以后还是住在东院,陪着祖母如何?”
两孩子本想拒绝,任婆子却是叹了口气,“祖母年纪大了,这一天天的有两孙女儿在身边照顾我,我老开心了。”
被任婆子这话一说,祥姐儿和瑞姐儿立即有了责任感,对呢,祖母年纪大了,很需要她们俩的照顾,于是两孩子有些歉疚的看向母亲。
宋九心头憋着笑,点了点头,两孩子当即应下了。
一旁坐着的葛氏朝自已的大女儿看去一眼,头回看到大女儿说话这么温柔,说话这么温柔,竟然还能将小辈拿捏得死死的,她倒是一辈子也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
再看任家上下一家人和和气气,三子三媳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仅不吵架,还一个个的亲如姐妹一般,葛氏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哪个世家里有这种和谐的场面。
一顿团圆饭吃完,宋九夫妻二人还想着在婆母这边坐会儿再回去,也正好多陪陪两女儿。
就在这时,一名府卫匆匆进来传话。
任荣长见状起了身,带着府卫出去问话了。
宋九的心又提了起来,外头又出事了?
任婆子见状,这就说道:“老三媳妇,你们回吧,这前头还有不少事情,这后院里的事,你们就别管了,以后有时间就来东院吃饭,没时间就不要来了。”
祥姐儿和瑞姐儿漆黑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准备离开的母亲,宋九回身抱了抱俩孩子,这就出门去了。
任家大房和二房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自然也担心起来,一旁的葛氏见气氛不对,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任婆子看了自已的母亲一眼,劝道:“前头的事,你老人家就别去打听了,好好在东院养身子。”
要是以前的葛氏,定会多问几句,也会责备大女儿什么都瞒着她,但是现在的葛氏不敢在大女儿面前造次,自已还是待罪之身呢,于是起身,由赵嬷嬷扶着进里屋去了。
有了任婆子的这一番话,任家大房和二房也无人敢说半句了,沈秋梅和杨冬花起身帮着收拾,下人过来清理,两妯娌也就借势去了厨房。
任广田在京城里做酿酒的生意,初始只开了一间铺子,结果桃花醉一出来,京城里买酒的人排起了长龙。
没几日任广田累得不行,不得不歇业休息。
后来任广江见大哥辛苦,出了一个主意,不如在京城里租处铺坊专门酿酒,酿好的酒再送往铺子售卖,铺子可以在东南西北几处都开上一到两家,将客人分散。
其次再找些学徒帮着做事,酒方子抓在大哥手上,底下干重活的多了人,大哥也不会这么辛苦。
任广田听了老二的提议,将他父亲任平也拉了去,也不在城里租铺坊了,这城里的铺坊地方不大还租子贵,于是父子二人将酿酒坊搬到了北城门外的小庄子上。
父子二人又请了京城最好的工匠,将山泉水引了下来,带上学徒在庄子上酿起了酒,而酒铺的开张,以及请掌柜和账房之类的人才,全部交给了任广江打理。
在父子三人的配合下,任家的酒生意那可是在京都出了名,眼下任平跟在大儿子身边,早出晚归的在庄子上忙碌,有了这手艺,不仅贤王府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任家大房一家再也不会觉得自已无用。
便是沈秋梅有了丈夫给的钱,这京城里的首饰布匹,那都是眼都不眨一下就敢买贵的好看的,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抠搜。
且不说任家的生意,便说起团圆饭过后,宋九离开东院来到前堂,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府卫说的话。
“……王爷,这些人如何安置呢?也不知他们这毒会不会传染?”
府卫一脸的忧心。
宋九三步并做两步的进来,问道:“又有谁中毒了?”
任荣长和府卫都看向了宋九。
于是府卫再次说了一遍,正是上次派去使臣府附近盯着那巫医十七行踪的几名府卫,才盯梢了几日,便在今日午时过后,被换岗的府卫们发现,一共八人,全部倒在了他们蹲守之地。
没有打斗的痕迹,更没有聚集的可能,他们晕厥前在何处便在何处,都没有人挪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