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确认身后无人,他才说:“这两口子奥斯卡呀!”
赵岱拨开肩上的手:“瞿二,你说什么?”
“他俩是假结婚。”
“什么?!”
瞿放耸了耸肩:“萧爷昨天亲口对我说的。”
“你知道她是谁吗?”
“前资泰建设的千金,宋铸协的独生女。”
赵岱默了两秒,大脑对上号。
“……强吻黄太子的那个宋大小姐?”
“对,你别在黄曜斳面前提她和萧爷的事。”
“最好,连她的名字也不要提。”
“为什么?”
六年前那笑料,圈子里都知道。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黄曜斳被嘲了很久,不少看热闹的损友还怂恿黄生从了她算了。
毕竟,那可是掌握大陆房地产命脉的资泰建设集团。
瞿放凉凉地斜了眼说话人。
“我怕黄太子患PTSD。”
赵岱嗤的声笑了。
“他?怎么可能!”
“这几年玩命似的开拓大陆市场,哪有闲空患PTSD。”
瞿放试图点破那层话里的薄纱。
“阿岱,你就没发现他俩不对劲?”
“?”
瞿放直接踹开了那纱。
“萧爷动情了,你没看出来?”
赵岱睇了他一眼。
“……我特么一直以为是真夫妻,能往动不动情那处想吗!”
“刚他俩在那儿眉来眼去,欲拒还迎的。”
“我特么还以为是小夫妻的情趣play!”
被误判为情趣play一环的瞿放,使劲瞪回去。
“我们几个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
“你就不能从那女企业家的身上,挪点时间观察观察你兄弟?”
赵岱进到洗手区域,凉水抹了把俊脸。
“你们俩,一个永垂情史,一个蛇口佛身。”
“闲得我,还不如去观察我的女企业家。”
瞿放狠狠走进卫生间。
“滚你的!”
-
日头偏了西。
一顿类似于结婚宴的午餐,在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祝福声中完美收官。
劳斯莱斯渐渐驶出盘曲山道。
黑灰相间的车身入了密匝匝的车流。
萧砚丞瞥见胳膊处的衣褶,修长的指骨捋了捋。
褶不平。
他松了手,挪开眼,视线落到少女那弯翘的红唇角。
“你好像很开心。”
宋暮阮转正无名指的戒圈,扬着嗓调答。
“你看瞿放刚才那样儿,不得不说好下饭呀!”
萧砚丞低下颌。
无名指上,刻于戒身中央的棱纹,也偏了方向。
偏到少女的那侧。
指尖放在戒身上,他下意识拨正。
“既然萧太太这么开心,那今晚就贯彻到底吧。”
宋暮阮抻了抻软腰,微乎其微地叹息:
“萧先生,当你的恩爱太太好累的。”
“我等会可以扮演相敬如宾萧太太吗?”
萧砚丞凝着戒指中央的周正棱纹。
下一瞬,又拨回到原位。
再次脱唇的嗓声,淡淡的。
“随太太开心。”
“诶,萧砚丞,我突然有种感受。”
男人的目光朝她浸出探寻。
“就好像我们中午真的结了个婚。”
“有一种仪式感,怎么说呢……”
宋暮阮正说着,却被他寥寥的三字岔断——
“我也是。”
“对吧?看来不是我的错觉。”
宋暮阮放松绷直一上午的软腰,靠在真皮椅背上,惬意明快的语调徜徉在车厢内。
“错得让我觉着我真成了你明媒正娶的萧太太。”
顿了顿,她阖上眼,两片红醺醺的唇瓣懒懒扯开一条窄小的细缝。
出落在车厢里的嗓音,转为如溪流潺潺的细语。
“仿佛他们的祝福是真的……”
“而我们也足够相爱。”
“但真相却像灰姑娘的童话中点。”
“逃出了城堡,我就是个落魄千金。”
“没有珠宝,没有漂亮裙子,也没有千寻万寻我的王子。”
萧砚丞默了默,接过她的祈愿。
“珠宝、裙子,都是小钱。”
“我可以满足你。”
宋暮阮倏然睁开眼,两只黑郁郁的瞳仁望着说话的男人。
还未问出口,便听见他说——
“至于你说的王子。”
“我给不了。”
“……”
他又一次拒绝了她!
宋暮阮扭过头,饱满光洁的前额靠在茶褐车窗。
几丝长短不一的碎鬓发,鬈出不同的弯度,也被压贴在玻璃面。
下一分钟。
车子上了高架大桥,外面没什么可看的。
她的一双眼瞳落不到美景,复又垂下。
纤长的睫毛,在昳丽的脸蛋上落了半圈灰阴阴的影子。
萧砚丞收回眸光,如弓的薄唇动了动,吐出的话语肃淡,不轻不重碾碎车厢的蓦然沉寂。
“萧家没有王子。”
“只有一头豹子。”
“如果宋小姐不介意,大可做了那个灰姑娘。”
宋暮阮蹙了蹙眉端,挪离开倚窗的莹洁前额,瞅了眼身侧的男人。
“你不准叫我宋小姐。”
他一唤宋小姐三字,她就陡然想到半年前他们初遇之时。
那时,他也是这样。
永远一副云淡风轻的劲。
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又好像什么都能握在手里。
她觉着她就是一只风筝,看似自由身,实则已被他开出的诱惑福利,牢牢捉住了线头。
萧砚丞听闻,两注眸光不深不浅,悉数投于她面。
然而少女的心思浅,情绪总是摆在脸上。
总以为能够高深隐藏,却还是被他看见了掠过的一丝烦躁。
“好,我会注意。”
听着这板正的官方话,宋暮阮仿佛身临首脑会议的现场。
她掐了下手心,索性又偏过脸,宁愿去看那幢幢冒尖的板正房楼,也不看他。
至少,未刷外漆的房楼能数出几砖几瓦,走近了还明白内里用的是什么真材实料。
而身侧的这位萧总,饶是她从小阅中外帅哥无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