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说很香甜?”长公主坐直了身子,犹豫了一下,咬了一口黄米糕。裴琰很少碰甜食,也很少会夸什么东西好吃,难得他会主动说某个吃食香甜。
黄米糕软软糯糯,有红枣的甜味,确实还行。“你们都尝尝,按这个口味,给琰儿多做些。”长公主吃了一片黄米糕,让面前服侍的丫鬟和嬷嬷都上前品尝。
殿中飘着黄米糕的香气,每个人都在暗暗称奇,就这不起眼的黄米糕,竟然能让裴琰说好吃。
“苏禾你倒是有些本事,让琰儿如此看重你。你能让他开怀,那就是有功。来人,赏。”长公主捧着白玉碗漱了,一双秋水美眸又看向了苏禾。
一个大丫鬟立刻捧上了一套珍珠头面。
这些珍珠颗颗都比她的小手指头大,华光熠熠。
苏禾真的觉得她转运了!
她跪下磕了头,这才膝行上前接了赏赐。
“起来吧,早点回去服侍琰儿,你记着,他开心,本公就让你开心。若你让他不痛快,本公主就杀了你。”长公主盯着她,红唇微启,冷酷无情地说道。
苏禾连声称是。
从长公主殿中出来,她整个人都像是踩在柔软的云里,双脚软得落不了地。
这一整套珍珠头面,值上大几百两吧?
“姑娘,长公主没说抬位份?”秋韵从她手里接过了头面,容玉上前扶住了她。
苏禾摇头,“没有啊。抬不抬也不打紧,反正有这个。”
她看着珍珠,一脸笑容,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了。
秋韵觉得奇怪,赏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还是通房呢?最起码也要抬个妾才对啊。
几人快走近园子,前面出现了几道身影。陆凌雪和陆昭霖来了,裴琰走在他们前面,正中间走的正是李慈。
裴琰不是去看公文吗,原来是来见未婚妻了。苏禾定定神,连忙先给李慈见礼。
“小女见过慈王殿下。”
“苏禾姑娘。”李慈打量她一眼,笑道:“比昨晚气色好多了。”
昨晚她先是在马背上颠了个魂不附体,再因为治马弄得一身脏污,当然不如现在容光焕发。
“慈王殿下见笑了。”苏禾低着眉眼,温顺地回道。
“去见母亲了?”裴琰看到了珍珠头面,走过来拿了支珍珠发钗往她发间比了比,“这是前年胡戎国进贡的海珠,母亲怎么给你了?”
给不得吗,她不配吗?在他未婚妻面前,他板着一张脸,多大公无私啊!
苏禾瞄他一眼,轻声道:“长公主夸我把大人伺候得好。”
“这倒是。”裴琰把钗放下,淡声道:“别乱逛了,我让你写的东西写好了吗?”
“写好了。”苏禾缩着背,乖巧地点头。
“裴大人,让苏姑娘一起逛逛吧,我还没进过园子呢。听说长公主一手打造的园子,是世间难得一见的胜景。”陆凌雪上前来,微笑着向苏禾点头。
“她不配去。”裴琰说完,大步往前走去。
陆凌雪怔了一下,怜爱地看了一眼苏禾,抬步跟上了裴琰。
李慈和陆昭霖过去时候,都没看苏禾,二人看着前面的葱葱郁郁的美景,小声谈笑。
“回吧。”苏禾直起腰来,脚步轻快地往回走。
秋韵有些担心地看她,怕她难过。
可苏禾才不难过呢,她才懒得去应付这些贵人。他们几个全都出身高贵,可以在一起大声谈笑,肆意欣赏美景,她一个人缩头乌龟一样站在旁边。
傻子才愿意跟过去。
回到小院,苏禾立马指挥秋韵把她放在竹苑的东西全拿来,她做的草蝈蝈都没落下,全拿来了。
晚膳还是容玉做的,她的手艺好,苏禾吃得很满意,一不小心就吃了三碗饭,揉着鼓鼓的肚子在院子里绕圈圈。
秋韵把床铺重新铺了一下,裴琰睡觉,只用江南进贡的丝缎,别的都睡不了。
“大人今晚不过来了,他陪陆小姐去庙会看灯。”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过来,向她行了个礼,传完话转身就走。
苏禾揉着鼓鼓的肚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来就不来。”
不知为何,心脏有点有发紧。
叶朗一开始说不议亲,转头就喜欢上了昌平郡主。
裴琰在马场说不喜欢寡淡的,可他却能陪陆凌雪去庙会看灯。
所以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全都不可信。
这世间能信的,能依靠的,只有银子。
苏禾决定清点一下她的财物。
她兴致勃勃地进了房间,把首饰,银票全拿出来,一件一件地看,一件一件地抚摸。
“姑娘!”秋韵进了门,看到床上堆满了东西,不禁有些好笑,“别看了,睡吧。”
“太撑了,还睡不着。”苏禾揉了揉肚子,又拿起了那张房契:“秋韵姐姐,如果我去领牌子出府,管事会给吗?”
“不会给。”秋韵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是通房,你要出去,就得禀报长公主。”
“我又不会跑。”苏禾说道。
“那也不给。”秋韵过来收拾东西。
苏禾这些首饰其实是让秋韵很意外的,这些款式一看就是市面上流行的,长公主用的都是宫制钗环,材料十分宝贵。若是裴琰愿意赏给苏禾,从库房里拿几件也很容易,不知道为什么要从外面买这些普通的钗环给苏禾。秋韵还想通一件事,明明苏禾很得宠爱,为什么还是只让她做个小通房。
就像是随时会弃了她一样。
莫不是因为听说苏禾不能生养?
秋韵看着苏禾乐呵呵的样子,又同情起她来了。
不能生养的女子放在后宅之中,那只有绝路一条。趁得宠,多攒些银钱确实是对的。
秋韵忙完就出去了。
苏禾把放着银票和房契的小匣子放到枕下,枕着它们睡觉。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身边好像多了个大火炉,把她烫出了满身的汗。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却发现眼睛被帕子给蒙上了。
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