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们比试的不是速度。”苏禾头也不抬,十分冷静地继续手里的活。
她得先揉面团,把面发起来。
面在她的一双小手里揉圆捏扁,把青菜碾成汁倒进面团里,继续揉捏。没一会儿,面团就变得碧油油的了,看着就青翠欲滴,闻着还有一股清香的气味。
“我来揉面吧,你去做别的。”宋秋祥挽起袖子过来帮忙。
“揉面需要功底,你们都不如我。你去碾菜汁,秋韵把南瓜蒸上。”苏禾淡定地吩咐道。
“禾儿姐姐,我还能做什么吗?”小锦儿踮着脚尖,趴在案台上着急地问道。她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感觉自己像个废物。
“你今日就管烧火,火侯很重要,所以小锦儿今天非常重要。”苏禾笑眯眯地朝她点头。
小锦儿眼睛一亮,马上跑到了灶台前,拿着蒲扇呼呼地扇风。
廊亭里。
李慈一手掌着温好的素酒,饮了一口,看向了窗前。萧绪站在那儿,正一脸兴致高昂地看苏禾,手里拿着一柄玉如意转动不停。这厮今儿是主动要求来的,只怕正是冲着苏禾而来。李慈不准备管这件事,若萧绪与裴琰闹起来,他坐享其成也是件美事。
“慈王殿下,方才你看清了吗?苏禾那丫头拿了什么东西给陆小姐?”萧绪突然转头看向了,兴致勃勃地问道。
“并未在意,小女子,能拿什么。她说是蘑菇,只怕就是。”李慈随口回道。
“非也,错了!”萧绪会回来,拿着玉如意往李慈肩上戳了戳:“这小女子可有趣得紧。”
李慈看着玉如意,顿时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听说李慈昨儿就是拿着这把玉如意,把一个貌美的小倌儿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
他忍下厌恶之心,不露声色地躲开玉如意,佯装不在意地问道:“那她拿了什么?”
“一条毒蛇,若小王没看错,那是一条鳞甲乌头。”萧绪坐下来,兴致越加高涨:“这蛇还是个蛇王,吞噬了别的小蛇才长这么大。不过还没成气候,假以时日,它一滴毒液就能毒死你们这满院子的人。”
李慈猛地一个激灵,飞快地抬头看向萧绪:“你如何认得?”
“小王最爱玩这些毒物,身边养了不少驯毒高手,曾给小王弄来过一条鳞甲乌头。不过小王那条蛇已经成了气候,头上的角都长成了。这小女子方才抓的这条,头上的角刚冒出来。”萧绪一脸玩味地说道:“你们大庸国竟有如此胆色的女子,小王回去时,一定要带走她。”
李慈嘴角抽了抽,起身走到了窗口,锐利的视线直刺苏禾。这苏禾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带着一条死蛇四处跑。
“说不定是裴琰养的蛇。”他沉思片刻,扭头看向萧绪:“他一向爱重苏禾,本王劝你还是不要打这主意。若实在喜欢我们大庸的美人,本王给你寻几个绝色的来便是。”
“美人到处都有,有趣的美人太难得了。”萧绪笑笑,手里的玉如意又转了起来。
李慈忍不住去看那玉如意,只觉得一刻也呆不下去。
“敬阳王且先坐坐,本王去看看那蛇。”他寻了个借口,拔腿就要出去。
“不在陆凌雪那儿,苏禾把蛇又偷偷拿回去了。这陆凌雪真是蠢笨如牛,被苏禾玩得毫无招架之力。陆相的一双儿女都是蠢货,可见,是陆家的种不好。你们大庸国怎么会用这种人为丞相?”萧绪把玉如意往桌上一丢,咚的一声,震得李慈变了脸。
“敬阳王,陆丞相毕竟是长者,你还是尊重些好。”李慈冷下了脸。
“他又不在这儿,说就说了呗,种不好,还不让人说了?你们大庸人就是虚伪。”萧绪不客气地嘲讽道。
李慈实在呆不下去,拉开门就走。他宁可去看死蛇,也不想面对萧绪这死变态。
萧绪也不在意,拿起酒盏就喝,一口气喝光了酒,嫌弃道:“什么破酒,连我们洛国最差的酒都比不上。”
“这是素酒,百慧庄是敬佛的地方,平常只能喝素酒。”一名捧着酒婢女进来了,朝他行了个礼,把手里的酒壶放到桌上:“这是我们陆小姐给敬阳王备下的上好烈酒。”
“既是敬佛的地方,本王当然也要喝素酒。”萧绪打量她一眼,嘲讽道:“丑货端来的酒就更不能喝了,滚出去。”
婢女又气又羞,赶紧埋头往外走。
萧绪又倒了盏素酒,握在手里,慢步走到窗前去看苏禾:“还是这小美人儿有意思,本王不把你弄到手,绝不罢休。”
他喝了酒,朝着随从勾了勾手指:“你们去给苏禾帮忙,让她知道,本王是心疼她的。裴琰不来,本王帮她赢。”
随从们赶紧行礼,抬腿就走。
“等等,本王亲自去,本王要让她看看,什么才是真男人。”萧绪兴致勃勃地说道。
随从们哪敢多言,只能退到一边,看着他大步往外走去。
这时,苏禾把青团子上了蒸笼,开始处理南瓜了。
萧绪走近来,笑着说道:“苏姑娘,忙不过来吧,本王来帮你?”
这贱东西,来找死吗?
行,去火坑边蹲着去!
“好啊,敬阳王去劈柴吧。”苏禾掀了掀眸子,朝旁边那堆柴火看了看。
萧绪没想到苏禾竟然应下了!
“劈柴嘛……本王还是烧火好了。”萧绪想了想,当真走过去,一把拉开了小锦儿:“滚开。”
小锦儿瘦,萧绪力气又大,被他一把掀了出去,像断线的风筝似的飞出去老远!
就在这时,只见一道高如铁塔的身影闪过,呼地一下,卷得风雪都往众人面前飞来。
小锦儿瘦小的身子悬空落定,在她脚下,一把长刀稳稳地托住了她。
呼……
几人长长地松了口气,抬眸看去,只见张酒陆一手握着刀,一手抓住了小锦儿的胳膊,轻轻地把她从刀上拎下来,放到了地上。
他身后赫然站着裴琰,一身玄色锦袍,黑色披风,手里还撑了一把天青色油纸伞。一张清俊的脸上,有一道暗色的新伤,从脸颊一直延伸到脖子下面。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