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话,傅柔嘉又被惹出泪来,她声音有些沙哑。
“爷爷,孙女此次回来是带着衣物用具,皇后娘娘邀孙女在宫中小住,与娘娘一起为太孙缝制蟒袍。”
“柔儿……”
傅友德喉咙像被堵住似的,闷闷的发不出来声。
他尤记得定下亲事那日,朱雄英郎笑着对他叫的那一句“傅爷爷”。
天妒英才啊!
“好孙女,你去吧,多陪陪皇后娘娘……”
傅柔嘉应了声是,便下去了。
待傅柔嘉背影消失后,傅友德深吸口气,沉声道:“淮西那帮老弟兄们,是不是除了咱几个,都告假不上朝了?”
朱元璋在位期间,身为淮西武将,就是最大的催命符,
因此天下承平日久后,一些武将们为了保命干脆直接告病在家休养,不理朝事纷争,主打一个佛系。
若是朱元璋看他们不顺眼,要抄家,一家人还能死在一起,挺好。
蓝玉语气也低了下去,“差不多。”
“给这些人都传个话,身上有爵位的,三日后册封大典必须出席,就算真有病,抬也得给咱抬过去!”
“咱孙女婿被册封,兄弟们必须得去给撑撑场子!”
蓝玉攥紧了拳头,语气坚定道:“老哥放心,咱一定把兄弟们都叫过去!”
第二日。
朱标收到两天后要举办册封大典的消息后,连忙朝着马皇后的寝宫而去。
“母后,父皇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皇明祖训里不是已经规定好了,年至十岁才能被册封吗?”
“父皇自己坏了规矩,后世之君们还能遵守吗?”
马皇后哭了一夜,眼睛红肿得不行,早晨拿鸡蛋敷了敷,这会儿还有些红,她轻轻嗓子。
“标儿,你是不想让大孙被册封?”
朱标愣了一下,下意识回道:“不是不想,就是不用这么急,等时间到了再册封不是一样的吗?”
马皇后深深看了他一眼,带着些朱标看不懂的意味,随即她一把抄起桌上的花瓶就要往朱标身上砸。
“小兔崽子,我往日从未打过你,看来是得让你好好长长教训!”
朱标被马皇后的动作吓得一愣,结果下一刻身上就结结实实挨了花瓶一砸,疼得他痛呼一声。
马皇后打了两下手有些酸,把花瓶放下,揪出了旁边花瓶里新采来的牡丹花枝对准朱标。
“你爹已经下了明旨了,你还在这不愿意,有能耐你直接去和朱重八说!”
说着,马皇后尤不解气,拎着牡丹花枝就往朱标身上抽。
朱标老实在原地任她打了几下,发现自家母后还没消气,暗道不好就想溜。
“母皇,儿臣也没说什么啊,您别生气了!”
“不生气?你个小王八蛋成天气我,我怎么可能不生气?!”
马皇后这会儿算是明白朱元璋平时为何总是看朱标不顺眼了。
看来,这孩子,该打还是要打!
听到坤宁宫闹起来,朱元璋忙赶了过来。
“妹子,出啥事了?”
朱标委屈地开口道:“父皇,儿臣就是说了句等到时间再册封雄英,母后就生了好大的气。”
闻言,朱元璋去扶马皇后的手顿住了,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朱标,咬牙道。
“逆子!咱下的旨意你不想遵守?咱想什么时候册封大孙就什么时候册封!你废什么话!”
“妹子,刚刚打累了吧,咱替你接着打!”
马皇后狠狠点了点头,“用力打!”
“好!”
朱标听着发觉不对,不敢再留下赶忙溜了,这才躲过了朱元璋来自亲爹的“爱心棍棒”。
见没人追过来,朱标扶着墙气喘吁吁道:“父皇、母后这都是怎么了,气性这么大……”
册封大典日,辰时。
奉天殿外,应天府所有大臣俱都肃立在场,身着崭新朝服,一片肃穆庄严。
四周遍布着御林军与金吾卫,确保大典时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
很快,朱元璋和朱雄英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群臣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雄英身上穿的是礼部赶制出来的太孙吉服,头戴金冠,此刻站在朱元璋身侧,望着下首黑压压一片身影,这就是身为九五之尊的感觉吗?
朱元璋淡淡看了冯贵一眼,冯贵意会,捧着圣旨高声诵道。
“自朕登基始,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太子嫡长子朱雄英,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孙……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圣旨宣读完毕,高台下的淮西武将们都默默红了眼。
“太孙……”
“太孙和咱妹子小时候长得可像,妹子,你若泉下有知,能不能拦着些阎王爷……”
“要索就索咱的命,别索太孙的命啊!”
这些淮西武将里,大多都和朱雄英沾亲带故。
自傅友德蓝玉口中知晓了朱雄英可能命不久矣的事情后,这帮人一个个都不想着韬光养晦了,全都出席了册封大典。
蓝玉身形摇晃着,努力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身侧的李善长扶了他一把。
“老哥,这时候不能倒……”
傅友德与徐达、汤和站在一处,这会儿都不好受。
傅友德咬着牙说道:“太孙是个好君主,咱就不信老天爷那么不长眼!”
正在此时,文臣队伍里,一头发全白,走起路都有些打晃的言官迈步而出。
“皇上,老臣有事启奏,还望皇上三思!”
“皇明祖训已立下规矩,皇子皇孙年至十岁才能被正式册封。”
“皇上今日之举,岂不是坏了规矩,老臣恳求皇上待皇长孙十岁时再行册封……”
朱元璋冷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