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收下册子,“好,你回去吧,休息好后看看营里那些人有没有闹事,我怕江煜会压不住他们。”
羽林右卫共有一正指挥使,二副指挥使。
指挥使自然是由朱雄英担任,副指挥使则是选了傅让和江煜,二人一文一武,一谨慎一勇武,正好搭配。
傅让应了声是就离开了县衙。
待人走后,朱雄英简单翻看了下册子里的内容,随即将它递给了周恒。
“这里面是详细记载了江南之地所有田地的总数,其中士族、百姓们各有多少田地,上面也有详实的数据。”
“这册子就交给周大人了,就按照上面的数据来分银子,同时计算桑地的份额。”
“周大人,可能办到?”
周恒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份册子,一脸郑重道:“下官,定不辱命。”
朱雄英见他接下,又道:“这册子我还多的是,户部、督察院、皇爷爷那里我都送去了一份,但江南之地,只此一份。”
“两月为期,周大人可一定要统管好这换稻种桑的事宜。”
“上面,都在等着看呢。”
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怕周恒和那些江南士族勾结在一起。
周恒明白了朱雄英的意思,心弦微微紧绷,“是。”
“好,我相信周大人不会让我失望的,我先走了,不必相送。”
周恒没想到朱雄英这个“先走了”的意思不是离开县衙,而是直接离开了杭州。
等他第二日想要上门拜访时,发现朱雄英昨日便启程离开了。
……
出人意料的是,朱雄英离开杭州后,居然去了吕家。
一路随行的傅柔嘉、沐瑾二人没想到,收到朱雄英递过来消息吕家的人更是没想到。
而且,朱雄英这次到访吕家,和前面两次去苏州、杭州并不一样,这一次,朱雄英大开仪仗,声势浩大的让沿途百姓都知道了这回事。
吕家自吕本被斩,京城吕氏被抄家后,身份地位就一落千丈。
如今在祖地居住的吕氏分支,一般都不怎么出现在外界,省得被人议论。
然而朱雄英这位太孙到访,吕家就算再低调,也是大开中门,携家带口的出来迎接。
先前吕本在时,江南吕氏就算身为旁支,那也是比其他的士族高了一头,毕竟他们家出了一位太子妃啊。
可他们唯一能指望的太子妃如今已经被幽禁东宫。
皇后娘娘亲自下令,让吕氏闭门思过,哪怕是吕氏亲生儿子也无权进去探望。
吕家,已经彻底完了。
最让现任吕家家主吕坤忧心的事,吕家煊赫时可没少得罪朱雄英这位皇太孙,已经算是撕破脸皮了。
朱雄英忽然来访,真是让整个吕家都心惊胆战起来,生怕他要报复回来。
朱雄英下马车后,就见到吕家门前已经跪了一地,他走过去扶起了吕坤,“舅舅快起,说起来我也是晚辈,不必行如此大礼。”
吕坤是吕氏的一个远房堂哥,确实是朱雄英舅舅那一辈。
但吕坤哪敢应下啊!
他什么身份,配当朱雄英的舅舅?
吕坤忙摇头,“太孙是君,我等是臣,礼不可废。”
朱雄英嘴角微勾,看着吕坤诚惶诚恐的模样,心想:这位新上任的吕家主还挺识趣的。
吕坤伸了伸手,“还请太孙入内。”
朱雄英便在吕家一众人的簇拥上进了吕府。
落座后,朱雄英闲话一般地说道:“舅舅不必拘谨,我此次来,也是代母亲来探望一些诸位亲人。”
听朱雄英提起吕氏,吕坤的心紧紧提了起来,他忙笑道:“真是劳烦太孙了,我们一切都好。”
眼见吕坤这副如坐针毡的样子,朱雄英也不再多言,而是直入主题道:“舅舅,您在礼部任职也已经多年了吧,一直是郎中的位置都没动过。”
“操劳多年,以致累病告假在家,真是辛苦舅舅了。”
“我听闻驰表哥这些年在工部做的也不错,但父子同时在朝为官,您既占了高位,表哥就不好升职。”
“还不如您致仕归家,我也可出一份力,让表哥接了您的位置。”
朱雄英这一番话真是让吕坤的心情跟做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
吕坤欣喜道:“太孙此言可当真?”
朱雄英笑了一下,“自然是真的。”
吕坤当即回道:“好,那便依太孙所言,老臣这便上书乞骸骨。”
不管朱雄英有什么目的,他若是能做到刚刚说的那些话,他退出朝堂又如何。
反正他已经在礼部郎中的位置上熬了许多年,一直未得寸进,还不如把位置让出来给驰儿。
驰儿现在还算年轻,将来未必不能更上一层楼。
总归他们吕家还有人在朝堂就好。
朱雄英满意点了点头,“这些年,吕家为大明做事,说是立下汗马功劳也不为过,母亲还生下了允炆。”
“回头我和皇爷爷说说,给驰表哥一个侍郎的位置也可以。”
闻言,吕坤激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前得了一个礼部郎中的位置,吕坤已经很知足了,没想到还能更高。
礼部侍郎,这可是他一辈子都没能坐上去的位置啊。
“多谢太孙恩典!”
经过这一遭内,堂内的气氛好了许多,吕家人见朱雄英是来施恩的,也不再那么拘谨。
朱雄英又和吕家人寒暄一会儿,这才装作无意地问道:“舅舅,吕家可有一个姓钱的管事?我好像记得母亲提起过两次。”
吕坤想了一会儿,随即道:“那人叫钱大勇,是太子妃出嫁前的一个管事,这么多年一直在吕家办事。”
吕坤问了下身边的妻子钱大勇的动向,对着朱雄英解释道:“这钱大勇前几日就告病归家去了,也是他无福,不曾得见太孙。”
“舅舅可知这钱大勇家在何处?”
吕坤不解,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