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简单了和朱元璋说了一遍在宴会上的事。
朱元璋微微皱眉问道:“若是不愿在海外封国的人,能留在大明为官从军,你难道不担心他们会生事?亦或是这话就是个幌子?”
善战喜功的人选择开疆拓土,朱元璋还比较满意。
可除了年纪大的那几个,剩下的一些皇子都不擅武,余下的也就只有朱权。
朱元璋想知道朱雄英对其余的那些人是怎么安排的。
朱雄英没有犹豫地回道:“皇爷爷不必担心,孙儿说的都是真的。”
“不过若是有叔叔选择做官治理一方,孙儿会派一些官员去巡查,如果有鱼肉乡里的情况出现,就会剥脱他的官职,日后就只能留在应天做个闲散王爷了。”
“孙儿成立的大明钱庄,预计未来将会积累大量财富。孙儿考虑在宗人府内设立一个股份司,将其作为皇室子孙们未来的福利。”
“同时,孙儿计划按照每个皇室成员的等级和身份,分配相应的一部分财富。这些财富可以在冠礼之后,作为他们的私人财产。”
“未来册封的藩王们也将拥有一定的财力,可以用来招募士兵和谋士,开创自己的藩国。”
“皇爷爷请放心,孙儿并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孙儿会尽心尽力地照顾好我们老朱家这些子孙。”
朱雄英深知老爷子的忌惮,但他也理解这种忌惮在某种程度上是很正常的。
历史上的各个王朝都有无数残酷的实例,这使得皇室被视为冷酷无情。
再加上朱雄英的特殊情况,朱元璋的担心并非多余之举。
“既然大孙这样说了,那咱就可以放心了。但是大孙,你需要牢记,整个皇家有很多人,也许会有一些孽种,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我们老朱家历经几代人都是地里耕种的农民,直到咱这一代,目睹中原王朝前所未有的重大变革,而咱有幸成功夺取了中原天下。”
“虽然打江山不易,但守江山更难。蒙元一朝在开国之初实力何其强大,然而,不到百年的时间,这个帝国便分崩离析,可见治理天下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
“每个朝代的皇帝都渴望自己的王朝能够永存千秋万代,但回顾古往今来的历史,实际上没有哪个朝代真正做到了这一点。”
“周朝是历史上国祚最为长久的王朝之一,其历时近八百年。”
“即使始皇是那般强势的统治者,但他的统一天下之梦却只持续了短短的十五年便消失无踪。”
“咱建立大明时,怀揣着雄心壮志,希望开疆拓土,扩大国土版图。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咱逐渐发现大明内部问题纷繁复杂,如同一团乱麻。”
“南北汉人之间存在着明显的文化差异,百姓们过着艰难的生活,而一些豪族乡绅则心怀异心,对局势持有不同的观点。”
“这些问题稍有不慎就可能成为颠覆大明的隐患,就像千里堤坝可能因小小的蚁穴而毁坏一样。虽然大明看起来繁荣强盛,但实际上内部却是布满了蛀虫。”
朱元璋语气感慨,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教朱雄英一些治国的道理。
见到朱雄英陷入沉思的表情,朱元璋眼中掠过一丝满意,接着说道:“大孙,你年纪还轻,咱明白,你心里对大明的野望。”
“咱今日想问问你,究竟想创造出怎样的大明来?”
朱雄英闻言没有立即回话,朱元璋也不在意,他接着说着自己的想法,“你建立大明钱庄,开办工厂,还有军工厂,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为了大明来日的强盛繁荣,可咱就是担心啊,咱生怕咱走了之后,你这步子迈的太大,以至于会留下隐患。”
朱元璋这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切切实实地在为朱雄英担忧着。
他能看到朱雄英的野心,这很好。
历史上那些明军圣主,始皇、汉武、唐太宗……每一个人都是野心勃勃的雄主,他们开拓进取,功绩甚重,在历史上留下了自身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要想做到这一点,都会伴随着巨大的变革。
他们成功了,所以千古流芳。
可有些昏君失败了,自然是惹得万世臭名。
朱元璋不想让朱雄英日后被钉在耻辱柱上,所以才有了这一问。
这个问题倒是难道朱雄英了,关键是他并不想骗朱元璋。
他想要创造的大明,是和所有封建王朝都不一样的国家。
这条路注定是布满荆棘的曲折之路,可他既然穿越过来,舍他其谁?
朱雄英沉吟许久,最后开口道:“皇爷爷,孙儿想要日后的大明百姓每个人都能吃饱饭,水泥路可以通遍千家万户,日月所照,皆为我华夏之民。”
朱元璋观其脸上神情,便知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他心里默念着朱雄英刚刚说的那些话,如此之盛世,哪位皇帝不愿亲眼得见呢?
朱元璋张张嘴想说这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能说什么呢?
看着朱雄英眼中迸发出的光彩,朱元璋深知他一定将话中所想变为现实。
而他能做的,就是全力支持他。
朱元璋畅然一笑,“好,大孙有志气!”
……
第二日,早朝。
朱元璋直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了海外封国之事。
从今日起,大明境地再无藩王之地,相当藩王,只能去海外,并且授予其组建内廷之权。
同时,以防诸位藩王长时间留在大明,想要海外封国的藩王需在表明去海外的意思后,最多只能留在大明三年。
若是超过三年,藩王还不去海外就藩,则取消其藩王封国之权并永生不再享有这个权利。
而不想到海外封国的藩王,则能得到由大明钱庄赠予的产业,或者入朝为官,亦或是进入军营。
当然,直接当个富贵闲散王爷也是可以的。
这道旨意一出,早就在朱雄英那里知道了具体内情的朱樉等人都是一脸淡定,只是心里有些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