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礼闻声望去,便见明月急步朝人群冲了过来,对方的刀子正明晃晃地对着她,几乎要捅向她的胸口。他瞬间瞪大了眼眸,正要冲过去,可下一瞬,只见明月手中不知抛出了何物,那些黑衣人登时便纷纷停下动作,像一个个木偶一般,不知东南西北了。
“这是怎么回事?”霍三上前,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觉匪夷所思。
“这是傀儡蛊。”明月得意地拍了拍手,“中了这种蛊,便会像个傀儡一般,傻傻地任由旁人摆布。你们瞧。”她指了指其中一名黑衣人,命令道,“打他。”
那黑衣人闻言,便当真朝隔壁那个黑衣人挥起了拳头。
“你们互相打。”明月又命令道。
对方数十人很快便缠斗到一块。
明月见状,便拉过沈知礼的手:“快走快走,这蛊术持续不了太久。”
沈知礼却握紧了她的手,脸色是鲜有的严肃:“你知道方才有多危险么?你不要命了么!”
明月道:“我心中有数的。”
沈知礼显然没有消气,一路上都不肯同明月多说一句话。
一行人走出了一段距离,明月却是难得的安静,沈知礼觉得不对劲,便吩咐马车停下,待他掀开车帘时,却见明月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他心下余怒未消,这会儿看着她的睡颜,又觉得一颗心是前所未有的软,便上了车,本欲将她抱在自己怀中,但触手的冰凉令他心下一紧,连忙唤她的名字:“明月?”
明月咕哝了一声,没说话。
“明月,你醒醒。”沈枝又唤了一句,同时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明月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累。”
沈知礼从未见过明月这副模样,心内焦急不已,生怕她昏死过去,便不断同她说着话:“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镇上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不用不用。”明月道,“我是被蛊术反噬了,让我睡一觉便好。”
“反噬?”
明月撑着力气解释道:“嗯,下蛊会消耗自身的精气,对方人手众多,我一下子下了太多蛊,身子一时承受不住。”
“你这个傻瓜。”沈知礼见她这副虚弱的模样,眼眶都红了,“我哪里用得着你保护?往后绝不可再为我以身犯险。”
明月却是竭力咧嘴一笑:“因为,你是我的夫君嘛。”
沈知礼不知以何回应,只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黑衣人被傀儡蛊纠缠了整整一个时辰,待清醒过来时,哪里还有沈知礼等人的身影?
领头的那位看着同伙个个鼻青脸肿,如猪头一般,不禁怒火中烧:“真是邪了门了!给我追!”
而这边,齐二护着沈知礼往一个方向走,霍三则领了一行人将黑衣人引向另一个方向。
天亮时,几人抵达松林镇,那是离林州最近的一个小镇。
明月还在沉睡,沈知礼便让下属去寻了间客栈入住。
下车时,他怀中抱着明月,齐二瞧了,下意识要替他接过,被他冷漠地瞥一眼,齐二有些摸不着头脑,待沈知礼进了客栈,齐二身边那人对他道:“你得有点眼力见。”
“啥意思?”齐二一脸莫名其妙。
“那是主子的女人,哪能让你抱?”
齐二摸摸脑袋,道:“我这不是怕主子累么?那女人瞧着也不轻,等会儿主子手都抱折了咋办?”
那人无语凝噎:“说你憨,你还打上呼噜了!”
齐二一巴掌朝他拍了过去:“笑话你齐爷是吧?”
“不敢不敢……”
沈知礼将明月轻轻放到榻上,替她脱了鞋子,盖上薄被。因夏日蚊虫较多,虽床头挂了防蚊的香袋,但时不时还是有几只不要命的蚊子飞到明月脸上,扰得她皱眉。他便坐在床边,用一把蒲扇轻轻替她扇着。
房门被人敲响,屋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客官,小的来送水。”
“进。”沈知礼应了一声,手上动作未停。
那店小二进屋便瞧见这一幕,心道这位神仙一般的公子爷,竟也这般心细,亲自照顾那位姑娘,着实令人心动。不过他也没敢多瞧,动作麻利地放好水:“客官,水已放好,水温正正好。旁边还有一桶热水,若水凉了,客官可自己加水。客官可还有旁的吩咐?”
沈知礼道:“多谢。劳烦你让人去熬一碗补气血的粥来。”
“好嘞。”店小二得了吩咐,麻溜地退了下去。
守到半夜,齐二见沈知礼屋里的灯还亮着,本欲上去接替,却被旁人拦了下来:“这种事,咱替不了。”
“主子一宿没睡……”
“温香软玉在怀,睡不睡的,有甚要紧?”
“有这么好使?”齐二不信,“你别是诓我的吧?”
“我说齐哥,你当真是童子不知事啊!有机会,你也去试着抱抱女人,保准你逃不出那温柔乡!”
齐二皱眉道:“逃不出?那岂不是比跟敌军作战还可怕?”
“那不是一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老子上了战场,大刀一挥,金枪一刺,凭这一身武力,也没逃不出的理儿!难不成还怕了一个娘儿们?”
“噗……”对方听罢,没忍住喷笑。
“你笑啥?”
“没,没啥。”
齐二冷嗤一声:“大半夜神神叨叨的,瞧你这傻样!”
明月是在后半夜醒来的。醒来时,睁眼便瞧见沈知礼近在咫尺的脸。此刻他正闭着眼睛,而手中的蒲扇仍在一扇一扇的,明月瞧着,心内溢出了密密麻麻的欢喜,努力撑起身子,将唇印在他的唇上。
沈知礼本就不曾真正入睡,被她这番动作,便彻底清醒了过来,见明月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笑,他欢喜道:“你醒了?可还有哪里难受?”
明月见他这般关心自己,心内更是激动不已,但此时身子还未复原,真没力气将他压倒,只好强忍住内心喷薄的欲望,摸了摸肚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