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本想带喜儿一起进京,以掩人耳目。可在出发之际,却见李妍匆匆策马而来:“等等我!”
“阿妍,你怎么来了?”明月惊喜地跑过去。
李妍下了马,跨上包袱,将缰绳随手一丢:“我同你们一块儿去。”
“真的吗?”明月欢喜地几乎要尖叫出来。
“嗯,我不想待在锦州了,我要随你们一块儿去京城看看。”李妍道。
“胡闹。”沈知礼走了过去,“你爹爹知道么?若被他发现,岂不是要急死?你赶紧回去。”
李妍道:“阿知兄长,我知你的顾虑。我知道此番路途必定艰险,但我会武功,我的武功是你教的,你最知道了,我不仅能护好自己,还能护好明月嫂嫂。”
说到保护明月,沈知礼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动摇。
李妍朝明月眨眨眼:“喜儿这丫头不会武功,跟着只会拖累,带上我,才是上上策。”又对沈知礼道,“总归我是不愿待在锦州的,我爹非逼我嫁人,我死也不从。阿知兄长,若你不答应,我便自己偷偷跟着去,你也拿我没法子。”
沈知礼无奈道:“真是越大越难管教。你可知,这一路上有你想象不到的血雨腥风。你爹就你一个女儿,若你出了什么事,教我如何向你爹交代?”
李妍道:“我身为我爹的女儿,能保护王爷进京,我爹该为此感到荣幸才是,哪里还能不乐意了?不要磨磨唧唧的,总之,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跟着你们的。”说罢,便拉着明月上了马车。
沈知礼拿她无法,只悄悄让人去了太守府。
马车上,明月欢喜地拉住李妍的手:“阿妍,这一路上有你,我便不会无聊了。”
李妍神清气爽地伸了伸懒腰:“终于可以离开锦州,摆脱我爹啦!”
明月好奇道:“你爹到底怎么对你了,让你这么想逃离?”
李妍嗤了一声:“他呀,非逼着我嫁给锦州当地的士族陈家,那陈家公子瞧着就是个书呆子,我不喜欢,我才不嫁。”
明月听罢,却是噗嗤一笑:“那周瑾年不也是书生么?我看你分明喜欢得紧。”
提到周瑾年,李妍脸上的笑意一顿:“往后不要再提他了。”
“才几日不见,怎么就……”明月狐疑道,“当真这么快就能忘了?”
李妍撇撇嘴:“睡都睡了,不新鲜了,也就不喜欢了。”
“什么?”明月惊呼,“已经睡、睡了?”
李妍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口气道:“嗯,我给他下了药,把他睡了。”
“那他什么反应?竟没说要对你负责么?”
“依旧冷淡,甚至恼了我。”李妍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是想对他负责,但他不需要啊。不需要那便算了,从此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便是。反正我也睡了他,不吃亏。”
明月见她说得这般云淡风轻,反而让人不放心:“阿妍,你没事吧?”
李妍原本在看窗外的风景,这会儿回过头来,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床榻功夫不行,我不满意。”
“啊?”明月一愣,倒是没往这方面想过。毕竟沈知礼那方面,着实优越,她也不曾接触过旁的男子,的确不能理解“男子不行”是何感受。
“短、细、快。”李妍嫌弃地嗤了一声,“男人三大毛病,他都占全了,真是白瞎了那张好脸。”
明月听罢,险些惊掉了下巴:“这般差劲?”
“嗯,简直不忍回忆。”李妍摇摇头,“别提他了,没意思透了。”
而外头,前去太守府通知的人回来道:“太守大人说了,能有幸护着王爷回京,是李姑娘的造化。只是李姑娘性子跳脱不服管教,还请王爷多担待。”
沈知礼“嗯”了一声,下令道:“出发吧。”
出了锦州城,行一段官道,紧接着便是最为艰险的锦道,好在这一路无人埋伏,一行人在几日后倒也平安抵达了湘州。
湘州地处江南,风景比起锦州更多了一丝柔美。如今又正值初秋,梧桐如画,新菊遍地。晓望晴空处,苍穹染碧,雁过留痕;残阳褪尽时,江上秋风,渔舟唱晚。
湘州的夜,是温柔的夜,是诗意的夜,是醉生梦死的夜。夜凉如水,湘南河两岸,酒肆青楼,不胜枚举,河中画舫悠悠,有穿着裸露的姑娘在船头跳着绝妙的舞,亦有轻纱半遮面的妙龄少女,眼波流转间,手中的琴弦弹奏出迷醉人心的乐曲。
明月和李妍都是头一回见识到这样香艳却又不缺诗意的景色,只觉眼花缭乱,满眼新奇。
“看那姑娘的胸,都快要掉出来了!”明月瞧着在船头跳舞的一位舞姬,酥胸浑圆饱满到衣裳几乎要兜不住,而在她的一举一动之间,那抹雪白几乎要晃晕她的眼。
沈知礼听罢,脸色掠过一丝不自然,刚要开口制止她的口无遮拦,不料李妍却接着道:“还有那腰,啧啧,细得一手都不够握的。你说要是被男子抱在怀里,会不会不小心折断了?”
裴安本在饮酒,听罢,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
沈知礼更是无语。心道当时真不该让她俩相识。如今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便是:臭味相投。
这厢明月恍若未觉,又接着道:“且不论那腰断不断,就说那胸,我若是男子,定会溺死在那酥软里头。”
沈知礼再不敢抬眼,只用手撑着额头,垂眸不语。
而裴安,拼命忍住笑意,却也没忍住微微发抖的肩膀。
“竟还有男子!”李妍突然惊呼一声,“瞧瞧那小倌的小细腿儿,简直叫我们这些女子没脸见人啊!”
“看那皮肤,比雪还白,摸起来必定无比丝滑顺手。”
“你看看他的脸,比起阿知兄长,如何?”
“脸长得也甚是俊美,只是同沈知……”明月接得顺口,可突然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袭来,她猛然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当着沈知礼的面看旁的男子,虽然只是单纯的欣赏,但似乎也不大合适,忙道,“哎呀,旁的男子怎能同我夫君相比?在我心中,我夫君独一无二,天下无人能及!”
说罢,微微垂眸,虚虚地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