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儿满眼都是激动和兴奋,她终于要如愿以偿了,以后她就是宰相府的少夫人!
望哥哥那么优秀,那么高贵,那么风度翩翩,京中的贵女们肯定会羡慕嫉妒她田心儿到红了眼!
而她的表姐,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千金,到底是被宰相府退婚的,以后想嫁得比她好,比登天还难!
她那么粗鲁,那么没有教养,能有一个乡野村夫看在安将军的面子上愿意娶她就不错了!
看她以后拿什么跟她比!
田心儿看着安庆在清单上落下最后一笔,心里的得意简直压都压不住!
她眉开眼笑地抢过清单,举在手里,轻轻地吹着气,想赶紧吹干这些墨迹。
她正打算将清单交给胡忠,让他带走复命,一个马鞭突然甩过来,打烂了田心儿手里的清单。
田心儿简直傻了眼,愣愣地看着手里的两片破纸:这个小贱人,我要撕了她!
只是她心里这么想,却没本事直接这么干,只能假装被吓到,可怜兮兮地向安庆告状!
“舅舅,表姐快吓死心儿了!”
“表姐,你怎么能这么鲁莽,你可知道你毁掉的是要回给军器监的签收清单啊!”
“没有这个,舅舅和胡大人可怎么交差复命!”
田心儿话里话外的意思全部都是:舅舅,快罚死这个小贱人!
安凌儿看了她一眼,忍了忍,发现完全忍不了,干脆抬手一巴掌把田心儿扇飞!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安庆刚想斥责安凌儿,安凌儿却猛地紧紧抱住他。
她百感交集,心里又痛又惊又喜,虽然知道自己已经重生,但是只有在看见父亲的这一刻,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活过来了。
她一时凝噎,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
安庆吃了一惊,他的女儿平时就是一只皮猴子,上蹿下跳,调皮捣蛋,哪怕摔得头破血流都不哭,也从不粘他和她母亲。
只有在她闯祸的时候,才有可能会冲着他撒撒娇。
如此这般紧紧地抱着他,这么多年是第一次,这得闯了多大的祸呀!
安庆想把她推开,好好教训她一顿,可又觉得这父女亲近的机会太难得!只好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难不成这次打输了?”安庆的语气不自觉地十分慈爱宠溺。
在他眼里,她只是夜不归宿,在外面疯玩了一夜,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对安凌儿来说,她已经过了一辈子。
她甚至能记得安庆瘦骨嶙峋、遍身伤痕地躺在她的怀里,慢慢冷掉的体温。
她爹在临终前,哪怕满眼的不甘心,对她说的却是:“凌儿,爹希望你放下仇恨,找个不认识你的地方,平安喜乐地过完一生。爹以后不能护着你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安凌儿的眼泪啪啪地掉下来!
爹,只要你跟娘还活着,一切都来得及!谢天谢地,你们都还活着!这一世,女儿一定要护住你们!
安庆一看她真哭了,哪里还有责骂她的半分心思,心疼的跟拿刀子拉似得。
“哪个王八羔子这么大胆子,敢欺负我宝贝闺女,老子砍死他!”
安庆是一代儒将,平时十分君子,此时爆粗口,可见已经是气极!
安凌儿一听,“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你到底是不是我爹啊,我爹可从来不会说脏话!”
安庆看她笑了,心里一松,一边拿袖子给安凌儿擦眼泪,一边关切地问:“跟爹说说,到底是闯了什么祸了?”
“只要你不是枉杀好人,欺压无辜百姓,就算你把天捅个窟窿,爹也能给你补上!”
“来来来,快坐下,爹这里有你喜欢喝的顶级云雾!”
安庆把自己用的御赐顶级景泰蓝茶杯端到安凌儿的手里。
田心儿:“”
闯祸不用受罚,还有奖励的吗?知道舅舅护短,可不知道舅舅能护成这样!
安凌儿:“”
这果然还是她爹!
记忆里那个宠她宠到没边、超级护短的爹!
安凌儿看着头发已斑白,眼角皱纹横生的父亲,心里斗志渐渐激昂。
管他什么阴谋诡计!管他什么宰相太子!哪怕是天王老子,伤我父母者,虽强必诛!
安凌儿还未张口,田心儿委屈的声音飘了过来:“表姐心情不好,拿心儿撒气,心儿也不敢说什么。只要表姐能好受一点,心儿就不白挨这巴掌。”
“但是,舅舅正在处理公务,还请舅舅让人重新写好清单,交给胡大人,胡大人也要交差的。”
她给胡忠使了个眼色,胡忠会意,忙道:“将军,卑职需要尽快回京复命!您也知道,军械大事,卑职耽搁不得。”
安庆刚想命人马上重新写好清单,就感到安凌儿在偷偷扯他的袖子。安庆心领神会。
“不急在此一刻!”
胡忠不敢再催。
“爹,我想看看今天的新兵器,挑一把好的自己用。”安凌儿摇着安庆的胳膊撒娇道。
田心儿刚想出言阻拦。
“好!”
“心儿,你也一起,你也挑一把好的去。”
这等小事,安庆自然乐意满足安凌儿,只要她高兴就行。
田心儿无奈,只得一边跟着安庆父女往外走,一边在心里暗骂:“什么英明神武的大将军!就是一个是非不分,宠女无度的糊涂蛋!”
“我一定得想法子让舅舅把这批武器给签收了!”
“谁都不能阻拦我嫁入宰相府!”
不多时,几人就到了军营存放兵器的库房。
这一批的武器以制式大刀为主,配有少量的羽箭。
安凌儿拎起一把刀,掂了一下分量,握在手里比划了几下。然后又用手指头弹一弹,听听声音。
田心儿在一旁看着,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了:你这个蠢货,知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