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安凌儿这种女人,定然是无利不起早的势利之徒。
却没想到,几次观察,她竟不是他想象中那样。
他摇着扇子,踱步向前走去。
楚云帆用余光扫到魏无殇的行踪,丝毫不动声色。
楚云帆将银子揣进袖子里,拉着安凌儿继续逛街。
“你觉得这些银子有什么问题?”
安凌儿轻声问。
“底部的官印不对。”
安凌儿一听,伸手向他要了一个银锭仔细瞧着。
鉴别官印非她所长,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把银子又还给了他。
“你准备怎么做?”
楚云帆微微一笑,将她圈进怀里,道:“我准备好好陪你再打一架!”
安凌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队黑衣人将二人团团围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安凌儿厉声问道。
黑衣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冲着安凌儿就撒过来。
这包药倒不是什么剧毒的药,仅仅是一包寻常的蒙汗药而已。
黑衣人做了准备,全部都黑布遮面,药粉对他们没用。
楚云帆中了寒毒,自然也没事。
安凌儿只觉得双眼发花,双腿发软,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楚云帆眼疾手快,将她抱了起来。
“云帆,我不行了!”
说罢,她便闭了眼睛,毫无意识地睡了过去。
楚云帆关心则乱,紧紧抱着她,心急如焚地唤她:
“凌儿!你怎么了?”
黑衣人哈哈大笑:“我就说嘛。这个世上最有效的就是蒙汗药,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最爱用的就是蒙汗药!”
楚云帆凤眸一眯,杀气外泄,他单手托住安凌儿的腰,另外一只手缓缓抽出软剑,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一个黑衣人想拦他,刚进了一步,便被剑气切掉了脑袋。
鲜血喷涌而出,周围的人闻到血腥味,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哗地一声四散开去。
其他黑衣人见状,不敢再近身。
楚云帆冷哼了一声,抱着安凌儿走到廊下,轻轻将她放在地上。
手持软剑,瞬间就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这些黑衣人不是普通的刺客,个个武功不俗,且配合默契,应是多年精心训练出来的杀手。
为了杀她,他们竟然动用了这么多的手段!
楚云帆怒从心起,剑招更加凌厉。
一盏茶的功夫,黑衣人尽数倒在地上。
楚云帆回身,发现魏无殇正蹲在地上,托着安凌儿的脑袋看。
“放开她!”
说话的同时,楚云帆的剑招就刺到了魏无殇的眼前。
魏无殇用扇子去挡,“当啷”一声,扇骨断在地上。
他被剑气扫到,脸上破了一条血痕。
楚云帆面无表情地走到安凌儿的身边,将软剑收起,抱起了她。
魏无殇满脸关切之情,往前走了一步道:“她现在中了蒙汗药,必须进行排毒,不然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楚云帆没有理睬魏无殇。
魏无殇急道:“安凌儿应是天生对蒙汗药没有抵抗力,这么大剂量的蒙汗药,对于普通人可能就是昏睡几天而已,可对她来说,则是十分凶险的事情。”
楚云帆闻言,脚步一顿,深沉的眸子中隐含逼视。
“你如何得知?”
魏无殇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一般,冷声道:
“因为我也有一样的症状这种症状十分罕见。现在最好带她去我的住处,我那里有专门可以治疗此种症状的医师和药物。”
楚云帆闻言,立即跟着魏无殇去了驿馆。
此时,对他来说,别说只是一个他国驿馆,就是龙潭虎穴,他都不会有丝毫犹豫!
魏无殇急召张太医前来诊断。
张太医检查了安凌儿的症状,确实是对蒙汗药起了反应。
他轻车就熟地为安凌儿针灸,又喂她吃了解药。
楚云帆坐在床尾,眼睛全程没有离开过安凌儿。
张太医救治后,忍不住擦了把冷汗,埋怨道:“我从医数十年,第一次因为家属而感到紧张。这位公子,你的眼神快把老朽给刀死了。”
张太医向魏无殇道:“公子,这位姑娘已经没有大碍,睡上一晚,明日就恢复了。”
魏无殇点点头,张太医就下去了。
楚云帆坐到床边,用手摸了摸安凌儿的额头。
安凌儿眉头微皱,仿佛很不舒服。
他心里除了担忧,暴躁的情绪如浪涛澎湃。
这次,他定将背后之人给碎尸万段,胆敢伤害安凌儿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魏无殇默默地坐在桌边,不停地摩挲着手里的金锁。他看着熟睡的安凌儿,心里百感交集。
他知道自己有个妹妹自小失踪,心心念念想的就是将妹妹找回来。为了亲自寻找妹妹,他甚至私自离开姜国混入使团。
妹妹是姜国女帝不能提及的伤疤。他不理解母后为何总是对着一些小女孩的衣物发呆,却从不提要去寻找妹妹。
现在看安凌儿的眉眼,确实跟母后和他自己十分相似。
只是他除了眉眼外,其他五官长得更像父亲。而母后多年一直面纱遮面,他已很多年不曾见过母后真容。
难怪安凌儿会主动帮他,难怪她会说有金锁的线索。
房间里的灯火忽明忽暗,两个男人的心神全部都在安凌儿的身上。房间里寂静得只剩下安凌儿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日,安凌儿缓缓睁开了眼睛,朦胧中,看见了楚云帆的俊脸。
她像是宿醉初醒般,伸出双手捧着楚云帆的脸,调戏道:“这是谁家俊俏的小相公啊?”
楚云帆的双眸微红,见她醒来,眸色里满是欣喜,他顺着她的话柔声答道:“是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