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安凌儿和楚云帆还未起床,就听到门外有人大声呵斥。
“老身奉娘娘之命,亲自来请靖王和王妃入宫谢恩,你等居然敢拦我?”
管家陪着笑,道:“王爷素来有起床气,我等从不敢吵到王爷。嬷嬷果然勇气过人,令我等汗颜。您若执意要惊醒王爷,那您请!”
说罢,管家和其他侍卫一并往后退了几步。
张嬷嬷顿时感觉到一股冷意从后脑升起:这靖王向来霸道,心狠手黑。万一真的有起床气,被她吵醒,拿她撒气怎么办?
这位爷可是连朝廷命官都敢杀!杀她更加是毫无压力。
算了,哪怕事后皇后再怎么为她出头,可她的命到底是没了!
想到这儿,她也识趣地往后退了几步,压低了嗓子对管家说:“想必王爷和王妃一路奔波,甚是辛苦,我就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管家只笑着应:“多谢嬷嬷体谅!”
安凌儿在房间里听到二人对话,乐不可支。
楚云帆见她笑得开心,脸上也带着一丝温柔,叮嘱她:“到了宫里,万事有我。你不用怕。”
安凌儿狡黠一笑:“你应该说,到了宫里,让我收敛一些,别把人整惨了。”
安凌儿知道今日要进宫,宫里美女如云,她虽然不想跟别人争奇斗艳,可也不想被人压下一头,毕竟,想看她和楚云帆笑话的人太多。
她对着镜子仔细化了个淡妆,再穿了一套红色的礼裙,看起来如同一朵盛开的玫瑰,夺人眼球。
楚云帆也收拾妥当,他身形挺拔,玉树临风,犹如高岭之花。
今日他戴了一个银色的面具,看不到面容,可依然让人感觉到他的高贵和倾世之姿。
安凌儿默默吞了口口水,她的男人长得是真的好看,她感觉又被他给诱惑到了。
楚云帆也正一脸惊艳地欣赏着她的美貌。
她桃花眼内水光微透,潋滟生波,粉面桃腮,明媚绝伦。说话时粉红的小嘴张合着,十分诱人。
楚云帆忍不住拉着她的手,推开面具,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了一记吻。
张嬷嬷在外面等的实在不耐烦,搓着手心,一直朝房门张望。
二人手牵手打开房门,张嬷嬷立即迎上去,不满地道:“王爷,王妃,皇后娘娘已经等了很久了,我们还是快些进宫吧。”
安凌儿见楚云帆眸光不悦,知道这张嬷嬷已经得罪了他,心思转了转淡定地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到了宫门口,众人下了马车。
张嬷嬷气焰逐渐嚣张了起来,她挺着脊梁,傲慢地走在前头引路。
敢让她在门口干等,哼,等下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楚云帆这些年独自一人进出皇宫已经无数次,只有这次,手掌里握着一个柔软和温暖的小手。
这些年,他命悬一线,心中从来没有此时的柔软,他不由自主地微微抓紧了她的手。
她的手缠上来,与他十指相扣。
二人相视一笑。
张嬷嬷引着二人到了华福宫。
他们到的时候,皇后已经带着六宫嫔妃在那里等着了。
二人依照规矩给皇后行了大礼。
皇后微笑着道:“本宫听说,靖王妃是个绝色美人,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安凌儿抬头的那一瞬,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恨意,果然是人间绝色。
只是这张脸,原本应该是属于太子的。
皇后依然保持着端庄的笑容,夸道:“果然长得好看。只是可惜太子没这个福分。”
安凌儿听出她语气里的恨意和不满,假装没听懂,喜滋滋地道:“谢娘娘夸奖,我只爱王爷一人。”
皇后的表情一僵,这是看不上太子的意思?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做出宠溺的样子道:“这孩子,说话还真是直率。”
楚云帆随口附和:“母后夸得对,还是本王有福分。本王就喜欢她这直率的性子。”
皇后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这二人今日是特意来她面前秀恩爱的吗?
几个妃子猜到皇后的心思,此时出来挑事道:“靖王妃这性子,虽然讨喜,但随口情爱,过于粗鄙了,女子当矜持。”
“就是,哪个大家闺秀会在人前说爱呢?”
“我看,还是因为在边关长大,安将军没有教她吧。”
安凌儿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些女人,可真是牙尖嘴利。
谁叫她人美心善,可以免费给这些蠢货上课。
“我是边关长大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可我却知道,心中有爱,自然要告诉对方。”
“早就听闻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与父皇夫妻恩爱,琴瑟和鸣。想必是懂我的感受的。”
安凌儿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女人们的脸色瞬间五颜六色起来。
皇后年轻时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毕竟已经三十几岁,容颜逐渐走下坡路。宫里的年轻女人犹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
她已经很久没有跟皇帝夫妻恩爱了,哪怕皇帝照例会在初一、十五的时候到她的宫里,也只是用膳休息,并无鱼水之欢。
她知道皇帝这是嫌她老,不愿碰她。
可这种事,她是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讲的。
众人只道皇帝与她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可谁能知道她过活寡的艰难和愤恨。
她的目光带着一些凌厉,扫过在场的这些嫔妃,都是她们,抢走了她丈夫的爱。
在场的妃子,心里想什么的都有,有得意的,有被戳中心事暗暗难过的。
毕竟,皇帝的女人那么多,谁不在承欢的时候拼命对皇帝示爱呢?
别说皇帝从未对她们说过这个字,就这普天之下可又有几个位高权重者,会像靖王这般,在众人面前坦诚对某个女子的心意呢。
众人心思千回百转,彼此之间原本微妙而平衡的氛围,瞬间变得尖锐起来。
她们不再是盟友,而是彼此对立,分享抢夺同一个男人的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