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安凌儿并未军职,士兵不应该听他的。但是,由于安庆在青州防军当中的威望实在太高,以至于青州军只知安将军,不知虎符。
这也是大周皇帝过于忌惮安庆的原因。
或许,正是安庆深知大周皇帝卸磨杀驴的本性,有意为之。
安凌儿自报家门,那些青州兵,人人知道安将军之女安凌儿的名号,且她现在已经嫁给靖王做王妃的事情,也是家喻户晓的。
青州军不是没脑子的刀,那位说话的士兵吴大友,当即拱手行礼:“请问这位夫人,可有信物?”
安凌儿摸出一块令牌,丢给吴大友。
吴大友伸手接住,仔细一看,令牌上写着一个“安”字。
令牌上还有一个专属于安将军的印记,想来安凌儿的身份不假。
“末将见过小姐!见将军军令犹如见将军,末将唯小姐令是从!”
“青州将士听令,助小姐平叛!”
原来那人其实并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被调来的青州守军的一名千夫长。他原本是青州十分精干的先锋,被太子用了计谋弄了过来。
但是由于性格刚直,不懂奉承,得罪了晋南太守冯向奎,被贬为一名普通的小兵。
但是他在青州守军内的威信仍在,何况他手持安将军令牌,自然能够号令得动青州士兵。
青州士兵顿时开始动手,从内部杀将起来。
瞬间,这支先锋部队乱了起来。
黑衣人首领大叫一声,“暗夜阁诸位,看准了杀!”
暗夜阁的人都是何等人物,从混战成一团的士兵中,将青州军分辨出来,对他们压根不算一件难事。
他们的加入,仿佛无情的杀器一般,收割着太子私兵的性命。
峡谷内仍然有源源不断的私兵涌入,但是总是到了最后的关口,私兵就开始分成了两派,青州兵和其他的私兵。
安凌儿并未从战场上撤出去,她一直与暗夜阁的杀手们同在。
暗夜阁的杀手们在杀敌的同时,总有两三个围在安凌儿的周围,保护之意,显而易见。
峡谷两岸的百姓和投降的士兵们,也都忙着丢石头,丢木箭。
甚至有些年轻血气旺的士兵,见峡谷下面杀得难解难分,从山上奔下来助阵。
楚云帆在高处,见到安凌儿没有危险,并没有下来助阵,而是拔出软剑,一个飞跃,从山上跃下,施展轻功,在峡谷内跳跃腾飞,直奔着私兵的后方,晋南太守冯向奎而去。
冯向奎在后方,见前方战场焦灼,心里十分着急,他一直催促后方的士兵往前冲。
可碍于这个峡谷,是个关口。哪怕过了这个关口,后方有多么宽阔,可这里最多只能十数人并行。
他正在呵斥众人的时候,只见一个黑影从远处飞速地往他的方向飞来。
“糟糕!”
冯向奎还不算太蠢,他立即意识到了危险。
他命身边的士兵,团团将他围起来,并下令众人朝着那黑影放箭。
“太守,那人一直在我们的士兵上方奔走,倘若放箭,会误伤我们的人。”身边的将士劝冯向奎。
冯向奎刚犹豫了一下,那黑影就距离他更近了一些。
他咬着牙,将拳头紧紧攥紧,“那人就是这批劫粮盗匪的首领,只有杀了他,这群乌合之众才能不攻自破。放箭!放箭!”
身边的将士见他如此坚决,只好下令,“放箭!”
周围的士兵立即拉弓射箭,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冲着楚云帆射去。
楚云帆在空中,见到这箭雨,心里冷笑了一声,“真是自取灭亡。”
他将软剑舞得密不透风,所有射向他的箭都被扫开了去。
“啊!”
正在往前冲的后方士兵,纷纷中箭倒地。
临死,他们都没想明白,为何自己会被自己人偷袭。
这一眨眼,楚云帆距离冯向奎越来越近了。
冯向奎想调集更多的人来保护他,显然已经不现实。
具体他比较近的人,已经被他下令射出去的箭给杀了。
远一些的人,在这战场上,根本听不到他的号令。
他心急如焚,大声喊,“杀了他!杀了他!”
这些将士见弓箭无用,而楚云帆已经近在咫尺,便纷纷举起了手里的大刀。
楚云帆将足尖在峡谷一侧的石头上轻轻一点,将内力倾注在软剑上,横空一扫,一阵剑波荡了出去。
虽然这些人都是军队里的精锐,但是毕竟是血肉之躯,他们哪里挡得住楚云帆这霸道的内力。
整整一层士兵应声倒底,他们的铠甲被拦腰切断,内脏被强劲的内力震碎或震伤,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冯向奎见状,掉头就跑,他两腿拼命夹住马肚子,朝着晋南城的方向奔去。
楚云帆施展轻功,越过这层层的守卫,紧跟其后,追了上去。
冯向奎一路死命地狂奔,就在他以为已经将楚云帆甩掉,想要回头确认一下的时候,却看到了楚云帆那张恐怖的鬼面具!
“还不束手就擒!否则我一剑送你归西!”
楚云帆的声音冷得能将冯向奎冻僵。
冯向奎知道自己跑不掉,立即勒马停下!
他从马上滚下来,爬到楚云帆的脚边,哭着哀求:“王爷饶命,下官真的以为是强盗劫粮,并不知道是王爷驾到!否则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让人攻击王爷!”
楚云帆挥剑一斩,斩掉了冯向奎抓着他衣角的手。
冯向奎顿时鬼哭狼嚎,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伤口。
“再聒噪,我就将你的脑袋斩下来。”
冯向奎瞬间止住了哭声,紧紧咬着牙关,脸色惨白地磕头如捣蒜。
“你去命这些将士停止进攻,并宣告我的身份。”
楚云帆知道,除了收买不了的青州军外,其他士兵,或多或少都有把柄在冯向奎的手里,他们只听冯向奎的指令。
冯向奎想了想,知道